“你们崇敬的上帝……并不是雅威……”

他明白了，一切。触手破体而出的那一幕和他自己的经历实在是太过相似了。太可笑了，亚楠，这里充斥着的信仰并非是清教，而是外神。

手掌抓向后背的镰刀，桐也猛地甩出刀刃，一把巨大的刀刃边组合完成。这些东西并非来自他自己，而是加斯科因的记忆，猎人猎杀怪物……真是奇怪，一开始他还在疑惑为什么会有猎人这种职业，现在他却明白了。

“好……阿梅利亚，我很抱歉没能听你的意见，但我觉得现在并不算晚。”

祈祷吧，这一切都是噩梦，死亡才是解脱。

你会死去，忘掉这个噩梦，并在早晨的阳光下醒来。

怪物咆哮着挥舞利爪，但窄小的地牢限制了它大部分的行动空间，桐也拖着巨大的镰刀走到了它的身前。

很奇怪，它只是在咆哮着，没有任何的攻击动作，就连挥舞爪牙看起来也是在宣泄着痛楚一般。

“又或者所有人都没有疯……只是我疯了。”

桐也猛地扬起镰刀，锋利的刀刃划过怪物的脊骨，镰刀的刀尖从背后穿刺了它的心脏。

庞大的躯体哄然倒地。

怪异的语言从它的口中被吐出，像是要进行最后的祈祷一样。

“ytmfytmfwqiy……qtajw……yhgq…cexx…qkqqwthfogqkt……hay…ydntrwygtfhy……gqxbfcu……”

……

噩梦！噩梦！噩梦！

怪异的，扭曲的，这原本就是我们的世界！

你本来能做规则的掌握者，只要我们一起……我们无所不能……！

你犹豫了，你被限制了，你仍旧是人类……你仍旧没有接受我……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你终究会接受我的……

猎人只能杀死怪物……想要在这里杀死人类……你就只能成为“我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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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还剩四更。

第108节 梦境其十 真实之梦

“阿梅利亚死了。”

桐也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他听着柴火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响脑海中却一直在响彻着那羊首怪物的凄惨叫声。

这一则讯息就像是一颗炸弹在这个家庭之中炸裂开来，病情稍有好转的阿比盖尔在椅子上抱膝坐着，把脸埋了起来不远再说话。

“阿比很喜欢阿梅利亚……亲爱的，你是知道的，她每天早上都会去教堂做礼拜……”

“她不能以魔女的身份被处刑。”

桐也面不改色地继续着，他感觉到大地都在开始晃动，这座小镇就好像要开始崩溃了一般。

“我杀了她。”

“……”

安静的气氛再度蔓延开来，炉火依旧在燃烧着。藤乃低着头不再说话，她无声的握住了桐也的手腕，手心冰凉。

阿比盖尔的声音掺杂着哭腔，她仍旧虚弱，脸埋在膝盖上小声地问：“爸爸……也认为，阿梅利亚姐姐是魔女……吗？”

“她只是被诬陷的，如果她不这样死去的话，明天阿梅利亚就会被绑在火刑架上，在亚楠所有的居民的注视下作为魔女被烧死。等到那个时候……”

就没人能阻止噩梦的发生了。

……

真是奇怪、真是奇怪、真是奇怪……

这是诸神的梦境，而一个人类却可以在这其中为所欲为。他指染一切，凡是有怪异的，不洁的，不贞的，都会被视作恶魔，都会被绑在火刑架上烧死。

看着窗外啊，亚楠的中心，那巨大的火刑架已经立起来了，修女的尸体被绑在上面，开膛破肚。

你闻到尸体的味道了吗？血液凝固之后又被融化开来，人体的脂肪像是油一般从焦黑的皮肤上滴落。

看啊，看啊，他们已经点燃了火。

……

“闭嘴……”

桐也站在房间里看着镇中心燃起的火光，巨大的白羊怪物的尸体被士兵以基督受难的样子绑在了火刑架上，无数的火焰缓缓地上涌，点燃了怪物的毛发，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那尸体就变得焦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