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不是她。”花蝴蝶爽快地“承认”,擦了擦地毯,坐在浮士德对面,把假发脱下来,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阳刚:“死者是不可能复生。”
“失望吗?其实你很希望‘贝利’复活,然后以复仇的名义解决你,对吧?”花蝴蝶轻笑一声,“你一直都在后悔着,没有及时拉住梅菲斯特一把,对吧?”
“我……呃!”
突然伸过来的手,掐住浮士德纤细的脖子,只要用点力气,花蝴蝶就能折断他的脖子。
笑容之下,是怒火。
花蝴蝶态度变得太突然,浮士德没有明白。
“我没兴趣听你的解释。我只知道,你作为同谋亲手杀了很多人。”花蝴蝶嗤笑一声,看着刚有所好转的浮士德,脸色由青变得惨白,直至快撑不住的时候,才松开手,听他本能求生的剧烈呼吸声。
“给你看一个有趣的情报。”
照片轻飘飘地飘到浮士德的脸上,原本还在痛苦中的浮士德,眼睛突然增大。
照片中的整合运动正在着手准备撤离据点,很多没佩戴面具的感染者脸上都露出不甘与迷茫,但最吸引他目光的还是在最角落的两个人。
浮士德绝对不会认错这两个人的身影。
“塔露拉和……依诺?”
“是梅菲斯特。”花蝴蝶纠正着。
尽管两人不是照片的主要角色,但对浮士德来说,这一点信息提供都足以让他心态转变。
梅菲斯特跟在塔露拉身后,面无表情,没有疯狂,没有绝望,像一个真正的木偶人一样跟随在塔露拉身边。
他还活着。浮士德内心只有一句话在回荡。
强拖着疲倦的身体重新坐起来,照片有好几张,塔露拉和梅菲斯特都是在照片角落才能看到。
每一张的塔露拉都是不同,她有装作革命者的高昂态度,有遗憾着遭到雪地游击队狙击而不得不退让的理智者一面。浮士德看不出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或许昨晚冷脸下达命令追杀他的塔露拉,也是她刻意装出来的一幕。
而照片中的塔露拉不管前往哪里,梅菲斯特都紧紧跟随着,一直保持着同一表情。
梅菲斯特真的还活着吗?浮士德突然不敢确定了,他逃离前,梅菲斯特便倒在血泊之中。
塔露拉没理由让梅菲斯特继续跟在身边,他就是一个无法管理的炸弹。
浮士德捏着照片,脸上的表情一直在进行微小的变化。
浮士德很难形容现在的心情,是庆幸,是不解,还是疑惑?
花蝴蝶将浮士德的变化全部看在眼里,看着他慢慢上钩。
“他应该在那时候就死掉。”
花蝴蝶接受了突然转了性子,开始有了生气的浮士德。
“你先离开这里?去把梅菲斯特带走?噗嗤,该说果然还是孩子吗?到现在还没有看懂。”花蝴蝶嘲弄地看向浮士德,哪怕浮士德不在虚弱期,近距离作战也不可能斗得过他。
他抢走了照片,几张照片叠在一起,在手上挥动着。
“你还没明白吗?梅菲斯特那家伙,和牧群没有区别了。不,应该说比牧群还可怜,成为一个药人。”
“……?”
“是受刺激太大,连话都听不懂吗?简单来说,以整合运动的水平,绝对不可能短时间保住塔露拉的生命,但梅菲斯特的独特性,可以当做药材,搞成没自主思想的药人。说起来,这种做法居然还没有被禁止吗?啧啧啧。”花蝴蝶每一句话都扎在浮士德心上,“这种情况是不可逆的,即使是我,也没听说过被改造为药人的人,恢复意识。即使有这个可能性,呵——”
花蝴蝶将手里的照片撕碎。
“你最好祈祷着,梅菲斯特没有那一天。如果有,我会废掉他的源石技艺,把他丢到感染者里,让他好好偿还罪孽。”
花蝴蝶还在逼近:“罗德岛没什么特殊产业,只会制造出一些作用有趣的药物。”
“不……”
“你不希望他变成药人,只为塔露拉而活,对吧?”
“……”
“你也不敢想象如果梅菲斯特恢复正常,被我们抓到百般折磨。”
“……”
“呵呵,所以梅菲斯特只有一条路可走了,不是么。”
“……”
浮士德的手多了一把匕首,匕首柄冰凉穿透肉骨,花蝴蝶的声音在耳畔环绕。
“作为他的友人,去完成曾经没完成的行动。”花蝴蝶在浮士德耳朵旁吹了一口热气,鼓舞着:“杀了他,结束梅菲斯特的痛苦,也是结束你的痛苦。”
“杀了他……对……我早该……”
浮士德着了魔般不断重复着几个没意义的词汇,浑浊的眼睛渐渐坚定起来。
“如果决定好了,便让人通知我。”
……
“在治疗药物中增加对精神产生影响的药引,又语言上引导,他已经完全混乱了,还有我参与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