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感染者的改/革计划，经此一举，基本已一半破产，将会是‘自娱自乐’的把戏。
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而在寂静的乌萨斯皇宫中，一名银发的女人轻步走进尼古拉的房间当中，对着房间内的尼古拉微鞠的一躬。
“小女凯尔希，拜见陛下。”
女性不是别人，正是凯尔希，翠绿的双眸凝视着正紧盯着房间里地图的尼古拉，女人的反应并未有多少惊讶，个人的言行举止就和宁静的眼神一样心如止水，仿佛对世间百态无动于衷。
“来呢？”
男人的声音很平淡，或许换做以前定会先对凯尔希调侃几句，但如今的听感上唯有沉重可言，慢慢的回身，尼古拉面无表情目视着凯尔希，深邃的瞳仁深深对视着凯尔希的眼瞳，半晌露出一和睦的微笑。
“你似乎…看起来并不对朕能幸存感到惊讶？”
似笑非笑的询问这道问题，尼古拉向凯尔希招的招手，无形间示意着凯尔希过来。
“之前已有看过陛下康复的照片，所以没有多少的震惊，同时小女在此祝贺陛下熊体康复，为陛下的相安无事真心祝贺。”
凯尔希理所当然不会迟疑，牢记身份微微站在尼古拉偏后的位置，此时此刻身穿的不再是露肩的连衣裙，而是一袭紧身华丽的长裙，衬托着女人纤细的腰身，饶是女人的双脚都包裹在其中，犹若一在皇宫中生活的贵妇人。
“是吗…嘴上说是真担心我，但你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真心。”
可惜尼古拉没有过多的关注，喃喃的一声扭过头，未有计较凯尔希冷漠的脸色，不知不知凯尔希平常就是一个面瘫。
“凯尔希，你久历四方，见证过无数世面，必然对这世道甚是了解，那朕现在考你一个问题，你认为如今泰拉诸国，谁配称之为英雄？”
忽然询问着这道问题，尼古拉的视线重新集聚在墙上悬挂的地图上，深邃般漆黑的瞳孔看不出半分的神采，如同黑暗的漩涡能把任何的人吞噬。
“…请问陛下的意思是要我列举这泰拉的强国吗？”
凯尔希纤长的眉毛微挑的一下，一下竟有些不太懂得尼古拉想表达的意思，假如能把人列举为英雄还能理解，但要把国家列为英雄，女人前所未闻。
毕竟国家是个整体，而按照泰拉至今以来的历史，没有一个国家配称之为英雄，凯尔希深以为然着这一点。
扩张，虐杀，争夺，一个国家的发展史，向来都是残酷不近人情。
从来和英雄挂不上边，相反和屠夫很像。
“你按照你自己理解的来就行，不要管朕想问什么。”
尼古拉摇的摇头没有给出凯尔希一确切的答案，甚至就连范围都没给凯尔希明确，似乎随便着要凯尔希怎么作答，不明意义。
“那维多利亚，商业昌盛民间富足，蒸汽科技一直位于泰拉顶端，不知可不可为英雄？”然后，抱着异样的眼神看着尼古拉的侧脸，凯尔希轻声的答道，自然不会拒答尼古拉的提问。
“呵，维多利亚，商业繁荣不假，但最后金鹏饱满的无非是那群寡头，贫富差距无限扩大，甚至各郡都已有独立的倾向，而在伦蒂尼姆的元老会和摄政王均视而不见，庞大的帝国竟被一群别有用心之人统治，怎配称之为英雄？”
结果迎来尼古拉的一声冷笑，讥讽的笑道话中无一例外都饱含着对维多利亚浓浓的讽刺，明显是发自心底的瞧不起维多利亚。
“…那炎国，兵精将广，所向披靡，已百年未有战争，文化底蕴雄厚，不知可不可为英雄？”
凯尔希的表情没有多少的波动，继续翕动着朱唇说道，某种方面仅仅是顺应着尼古拉的意愿来，尼古拉想听，她就会说。
“兵精将广，孔武有力，那又如何？看似龙逼哄哄，实则脆弱不堪，没有实战检验哪配称为强大？堂堂自诩为帝国的存在，国家众多关键的资源竟掌握在封国手中，监督使制度更是一个笑话，远离中央又身负大权，一旦中央出现腐败和权利旁落，这个帝国定会分崩离析，不配称为英雄。”
而毫不犹豫的否定道，尼古拉直言不讳点出了炎国目前制度的弊端，说白和唐朝很像，终究只是一时的繁荣，国家分裂的危机比维多利亚还严重不已，维多利亚分裂还有老本，炎国分裂说不定屁都将没有一个，这世界又没共产。
再加上炎国的邻国都没一个好鸟，自大自狂的婆罗门，忘恩负义习惯的东国，如果炎国一出事，很大可能就会被周围国家瓜分，失地无数。
至于他的乌萨斯吗…向来是个和平而具有正义感的国家，怎么可能会和婆罗门和东国这么无耻！？
也就拿个西域，名正言顺的抢，不多，不多。
“那乌萨斯，军事大国，国土辽阔，经贸发展日益繁荣，而且陛下爱民如子，仁政清廉，不知可不可为英雄？”
随即，凯尔希谈及到了乌萨斯，话语简洁又通俗易懂。
“乌萨斯，哪里配，你又不是不知道乌萨斯贪污盛行，当前是朕强力管制才勉强压得住，很多移动都市还被只知享乐的贵族把持，管理制度一片混乱，更别谈刚刚朕还经历了刺杀，民间矛盾出乎想象的严重，哪配称为英雄。”
可尼古拉依旧的表示否定，即便是自己的国家也毫不留情，引得没有料到的凯尔希下意识眨动的下双眸。
“那陛下…认为这泰拉哪国配称为英雄呢？”
末尾略有不解反向的对尼古拉问道，凯尔希的心中再也回应尼古拉的答案，刚才列举的两国其实已是女人认为泰拉方前最有潜力的两个大国，哥伦比亚、莱塔尼亚等国都在其次。
本来乌萨斯在凯尔希认知里也不算和维多利亚及炎国并列的，可因尼古拉，凯尔希才把乌萨斯算进其中。
一个贤明有作为的君主，远胜过千军万马，名军大将。
这一直是女人的观点，从未改变。
“英雄，这泰拉世界没有一个。”
然而得到的是尼古拉这般的回复，以至于凯尔希的疑惑更为加深不已，简直就和明知故问一样，尼古拉应该不会在这种问题上戏耍她。
“何为英雄？无私忘我，不辞艰险，为人民利益而英勇奋斗，行事公正无私也，真正称为英雄的人，可能他的一生可能并不和自己的称号一样光彩，但他一定做过一些非凡的事情，是他一生都能自豪的荣耀。”
随后，低声的说着，尼古拉自主的应答道，手指伸向着地图中一处显眼的要点，即乌萨斯的首都，莫斯科城。
“但正如英雄终究是权利操控的工具一般，国家亦是，哪怕着这个国家有过怎样的辉煌，它的本质也始终是从上到下的金字塔，而这泰拉最大的悲哀，正是矗立在金字塔顶端的人互相敌对，不去信任，一次一次盲目的扩大战争，为的财富或者利益。”
接连的言语则涉及到英雄的‘本质’，在庞大的国家面前也不过是个工具，静静的聆听着，凯尔希保持着沉默，往尼古拉投去的目光至始至终平静自然，不知是在回味着尼古拉的话还是另有所思。
“凯尔希，你觉得，这个世界，会有一天连成一体吗？”
而当耳闻到尼古拉说到这里时，凯尔希的神态猝然愣然了一下，看向尼古拉的目光饱含着十足的震惊，又有着几分迷茫。
“不是所有的国家连为一体，是所有国家的命运连为一体，追求本国利益的同时兼顾他国合理关切，在谋求本国发展中促进各国共同发展，你中我有，我中有你，不同文明兼容并蓄、交流互鉴，以增进泰拉福祉为出发。”
因为现今在凯尔希的耳中，她听到的是一前所未有的说法，这泰拉所有的国家包容异己休戚与共，堪称‘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