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预想中的一样,因为这一层基本都是危重病人,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撤离工作,又或者说,他们没有收到相关的警报,叶凌霄踢开门之后,我看到里面的病人都有些懵,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当然,也包括靠近房门这边的,易宝超,以及……莫子阳。
“滚开!”
进门之后的叶凌霄立即用枪指着易宝超,朝旁边的莫子阳一挥枪口:“这里没你的事了。”
看了看叶凌霄,又看了看门口不断使着眼色的我,莫子阳颤抖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连滚带爬地退到了一边。
“你你你……你是谁啊?”
易宝超还没说话,旁边的几名病友顿时有些慌了:“我……我叫警察了啊?”
“砰!”
一声枪响,那名病友床边的小台灯顿时被打碎了。
“再废话一句头给你打烂!”
被这么一吓,那几名病友顿时不敢说话了,瑟瑟发抖地躲到了一边。
“你可还记得老子?”
重新将枪口对准了易宝超,叶凌霄咬牙切齿道:“做好准备了么人渣?”
“我记得……你是之前捅我刀子的那个人。”
让我有些意外的是,易宝超显得相当的镇定,仿佛早已看开一般:“可以让我死个明白吗?我们家怎么得罪你了?”
“呵呵,看来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以前你可是打过我的,忘了?”
易宝超的眼里出现了一缕迷茫。
“离我的女儿远点,你们这些废物,要不是你们,我女儿能学坏?”
“滚远点,回去找你那垃圾父母,我女儿绝对不会和你这种人一起出去!”
有模有样地说了两句,叶凌霄冷笑了一声:“这些,可都是你以前和我说过的话,可还记得?”
易宝超愕然:“你是……那时候和易遥一起的……”
“对,没错,我就是易遥那些所谓‘狐朋狗友’中的一员,你女儿也说了,只有和我们在一起才感觉自己活着。”
冷冰冰的病房里,叶凌霄眼中的恨意越发明显:“而你呢,除了一味地去怪罪她,打她,骂她,还会什么?你看看你那时候像个男人?你知不知道每次易遥从家里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当着我们的面哭,有时候哭半小时,一个小时,无论我们怎么安慰都停不下来,这些,你都去了解过么?”
说着,叶凌霄将枪口抬了起来,对着易宝超:“现在易遥走了,你……满意了,对么?”
No、859用易碎的心去交换痛觉的止符
在我印象中,易宝超和上京的绝大部分家长一模一样。
虽说我们人类自诩为万物之灵,但某种程度上,我们和大自然的那些动物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出生,上学,结婚,生子,如此循环。
那么理所当然的,你的家长,自然就会希望你学习成绩好,希望将来有稳定的工作,能娶到漂亮的老婆,为以后的孩子找到优秀的基因,为下一代打下基础。
周而复始,就像是动物成长,觅食,配偶一样,没有区别。
在我们父母辈的那个时代,基本上“成绩好”就等于“有个好工作”,所以,小时候只看孩子成绩,对他们而言是理所当然的。
你不能要求他们“也多看看孩子别的闪光点”,和他们解释“成绩不代表一切”,“有些人没文化也能赚大钱”,这些都是没用的,除了少数比较开明的家长外,在学校学习成绩不好,每天不努力学习只想着玩,基本就是“坏孩子”的表现。
就像……上京郊区这边的重男轻女现象。
大城市里,例如空果市,重男轻女这个观念基本已经绝种了,然而作为二三线城市的上京依然保留着,你很难去说服那些人接受女孩。
所以小时候,因为我是女孩,加上成绩不好,哪怕很有计算机天分,跆拳道考了黑带,哪怕我有很多很多的优点,那时候的我也几乎天天都要面对易宝超的责骂。
也许从那时候开始,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叶凌霄,就已经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哦……是……是你啊……”
胸口还缠着纱布的易宝超,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记得那时候,易遥经常和你们一起玩,有个人叫龙飞,还有个是梁……梁什么的我忘了。”
叶凌霄冷漠道:“梁振义。”
“哦对对,他的家庭我知道,老爸老妈经常吵架,有几次他老爹还来过我们家找他儿子。”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易宝超仿佛已经看淡了一切一般:“你要是恨我的话,就开枪吧。”
说完,这个男人便疲惫地倚到了病床后面的硬板上。
“哦?”
这几句话,反而让叶凌霄放下了枪:“有意思,老家伙,你就不怕死?”
“我现在这个样子,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吗?”
易宝超看了一眼旁边的莫子阳:“自从住院后,莫蓉只来过两次,基本都是子阳在照顾我,养了十多年的女儿也走了,你觉得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旁边的我,看到叶凌霄的眼里露出了一丝隐恻之心。
“有意思啊,怎么没意思,我还没让你知道真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