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气运是我平生见过的最强的人之一，拥有气运之人都会在自己的人生涂抹浓墨重彩的笔触。”
小杨老师懂了，合欢是在委婉的告诉她，没有天赋就不要幻想去追逐超凡力量，这事很正常，她从小到大认识那么多同龄人，最后能拿到博士学位的百不足一。
她顺着合欢的话题说下去:“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呢？”
“我，我打算投身音乐创作里，但如你所见，我现在人在此处。”
“啊，你也是因为什么祸事，躲在这里休养生息，我能理解这种感受，但我觉得，林嘉德是个靠得住的男人……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说，他拥有不可思议的扭转结局的力量，至少我扭转了我的不幸。
说出来你别想，我年轻时有过这样的幻想，那时我的生活被父母支配，沿着他们规划好的道路一步一个脚印，这踏实，但很无趣。
我就想，我要是能卷进什么奇奇怪怪的事里，然后有一个身材性感的嫩草来打破枷锁，击败怪物，带我从循规蹈矩的生活里脱身，然后浪迹天涯。”
“就像男孩子意淫自己被美少女喜欢一样，我觉得女人臆想也正常。”合欢说，“浪迹天涯就是结局吗？”
“并不是，很多时候我都会幻想，在我的骑士，我的英雄，我的男人毫无防备的时候，我会杀掉他。”
这个走向出乎合欢的意料，她问:“杀掉？为什么？”
“因为我会幻想，我才是那只怪物，我的父母在我的生活里设置枷锁，是让我不去害人，而赋予我循规蹈矩的生活，则是把我伪装成无害的人。
然而，内心的怪物真的可以伪装吗？怪物的爱情观念人类真的能接受吗？怪物喜欢英雄，英雄自然也可以为其他女孩子喜欢，她们各具优点，并且不是怪物。
英雄拯救怪物，只是他人生无数个高尚之举里的一次，而怪物如果不能抓住机会，英雄就会被别的女人夺走，而怪物与英雄再相见的时候，英雄会不会把怪物遗忘，而后他们作为敌人迎来关系的终结？
一想到这些，怪物就害怕的不得了，与英雄相伴是她的愿望，它引诱英雄与之交/合，直到确认受/孕为止，她便在英雄触发贤者时间的那一刻挖出了他的心脏，把他的尸体做成木乃伊放入棺材里
从此，她背负着死去的爱人，孕育爱人的子嗣，开始浪迹天涯。”
“嗯，为什么你会产生这样的幻想？”合欢问。
小杨老师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那时候比较中二，就喜欢这类有着凄美结局的故事。我其实不相信灰姑娘与王子的故事，所以，为了留下王子，我认为灰姑娘必须采取种种极端之举，才能留下王子的心。”
“现在的话，已经到做梦就会羞耻的地步了。你可别学我，趁着年轻有激/情有冲劲的时候，去和喜欢的人好好谈恋爱。”
小杨老师低头，盯着自己的影子叹了口气:“我这个年纪，谈恋爱已经不成，只好去相亲，而相亲就是男女双方审视对方的条件，看能否组建一个充满友谊的家庭。”
“我的情况格外相反，”合欢说，“我的婚姻一开始就被家长捏在手里，等家里出事后，我反而得到了婚姻自由……只是，去除掉家庭背景后，谁又会来爱我呢？那些口口声声说追求我的人，以前不过是看中我家的背景罢了。
世态炎凉这个词汇，如今我已经充分品味了。”
第三十章 Face hole
两个在情感里各自有着不幸的女人同时想到一个名字，这时，林嘉德在车里连连打喷嚏，冰洞见状把抽纸递过去。
林嘉德抽了一张，他的身体自然向冰洞的方向靠拢，火热的气息传来，冰洞微微偏过头去，拢了拢耳边的头发说:“要去见小杨老师的父母吗？”
“以什么名义见？”林嘉德问。
“随便啦，主要是我想看看她父母有没有问题。”
林嘉德惊讶:“那怪物还有人传人的功能？”
“我不知道……”冰洞说，“我当守护者的这些年，只是接受队长的教导，按照她的要求行事，我从未自己主动想要了解过某些事。”
“是吗，看来必须要找你们队长谈谈才行，不过她大概忙着和我女朋友扯皮……别一脸抱歉的模样，我没强求你舍弃同伴，你们这么多年在一起，想来很有感情。”
“是啊，一开始变成女孩子的时候，我打扮的不伦不类，是她们教我女孩子的穿着。我是队伍里最小的守护者，一开始只是给她们打下手，十六岁的时候，我被派遣到最弱的节点守护。”
“之前那人呢？”林嘉德问。
“她毕业了。”
“毕业？”
“当圣地守护者战死，伤残，或者不想要继续的时候，队长会为她们举行仪式，把她们的记忆与力量一起回收，让她们以正常人的身份回到都市里。
然后，我就每月一次玩割草游戏……直到圣地的惩罚降临，我的胸口被刺穿，在疼痛之中我才觉醒，开始思考圣地是什么，圣地的力量和使命是什么，圣地守护者们对于圣地又是什么？
我曾以为自己是黑暗里守护城市的英雄……”
“在我看来，你就是。”
“我不是，我只是个工具人，可怜又无知的……唔。”
林嘉德的手按在冰洞的脑袋上，把冰洞的头发揉乱，冰洞一手去抓他的手，一手去够林嘉德的脑袋。
“别闹，别闹，重新梳起来很麻烦！”
冰洞嗔怪的看了林嘉德一眼，看到林嘉德的头发被她蹂躏后的模样，自己也笑了起来。
悬铃开车停在附近，因为发生在小杨老师家附近的战斗被解释为电路与天然气事故，所以媒体、好奇的路人与网红直播聚集成堆，前两者还好，最后那堆做直播的，为了红，为了把观众们留在直播间里刷礼物，其做派令人直皱眉头。
“所以，他们这是表演人类是如何退化的？”
苇莺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林嘉德回头，看到苇莺带着墨镜和帽子，嘴里啃着冰糖葫芦。不知道为什么，林嘉德觉得她身上的衣服有些眼熟……这不是上午冰洞的搭配嘛。
苇莺抢答:“偶遇，偶遇，你们白天都不在家，我好无聊，就在这里转啊转。”
“杜鹃呢？”
“她又去找剑兰了，据说为什么事调停，我去找茉莉玩，但茉莉不理我。”
“她在学校怎么和你玩啊……”
林嘉德觉得，苇莺收了神通的时候，养她和养一只猫没什么区别，都要拿出时间来陪伴她，不然她会感到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