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杨老师白了他一眼:“这就没文化了吧，我的名字来自古诗《杨花》中‘不斗秾华不占红，自飞晴野雪濛濛’一句。”

“杨花又是什么花？”

女博士解释道:“杨花不是花，而是柳絮，古人赋予它一种意境，认为它是似花之花。但在我看来，柳絮就是柳絮，随风漂浮，无根无萍，又有什么资格被认为是花朵，混在别人的花园里呢？”

“但我觉得柳絮还有意境的……过敏性鼻炎患者除外。”

“你的名字呢？”小杨老师问。

“我姓林不用解释，中间的嘉字，据说是长辈定下来的，比如我这一代的男亲戚里中间都有这个字，而至于德，则是因为我的父母期望我做个有德行的人。”

林嘉德叹了口气:“名字寄托着父母对孩子最朦胧的祝福，遗憾的是，我并不是一个有德行的人，我……好色。”

“是啊，勾搭了那么多女孩子，”小杨老师歪在林嘉德身上，揽着他的手臂说，“你已经很熟练了吧。”

林嘉德变成哭泣猫猫头:“不，半个处男。”

“噗！”小杨老师没忍住，“你阳痿？”

“我和我的女朋友约定好了，在此之前我会等她。”

“什么奇怪的约定，老师我啊，是一点都不相信这种东西，男女之间不就是男人对女人怀有欲望，女人对男人怀有欲望那些事嘛。

但是我好羡慕啊，羡慕别人童话般的爱情，哪怕是编的我也爱看，因为我都不知道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一开始，大家都单身，关上灯就是议论哪个男孩子长得高长得帅，哪个男孩子比较大，哪个男孩子会体贴关心人，全都是小涩女在那里意淫。

大家学习，追剧，听偶像唱歌，关上灯讨论未来的工作和男朋友，一个个都表示单身是多么快乐。

可是我在读研究生的时候，她们一个两个忽然就恋爱，见家长，在朋友圈发电子请帖，然后过上一两年又请人吃喜面，最后只剩下我单身。”

林嘉德不难想象话题会向这方面倾斜，他问道:“小杨老师就没打算找一个吗？”

女人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直到26岁之前，我都很自卑。”

“嗯？”

小杨老师解开纽扣，把卫衣领口和保暖内衣向下使劲扒拉，林嘉德猝不及防，看到她胸口浅浅的沟壑以及蜿蜒在上面的伤疤。

“够了。”

林嘉德抓住小杨老师的双手，把她的衣服推回原位，替她系上纽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毕业之前，我们同寝室的女生策划了一次旅游，中间的时候，我们出了交通事故。

幸运的是，全车只有一个人受伤较重，不幸的是，那个人是我。别人只是擦伤，细小的外伤，挫伤，而我则在身体上留下一道丑陋的伤疤。

我是在医院被被告知这一结果，当时，我只有劫后余生的喜悦，你看，遇到交通事故能四肢健全的活下来就已经很好了……

出院之后，当我换衣服的看到身上那丑陋的模样时，我不禁发出尖叫，砸碎镜子，然后，噩梦那天晚上就开始拜访我。

我梦到自己变成怪物，丑陋的无以复加，大肆屠杀生命，然后被英雄讨伐……丑陋的人无法成为正义的伙伴，丑陋的人只配成为怪物，谁在乎卡西莫多？”

小杨老师深呼吸，一拳砸在墙上，她说道:“拖着这样的身体，谁愿意和我共度余生？”

“现代医学技术那么发达，而且天下好男人多的事，你肯定能找到一个……”

“好男人不常有，且他们往往名草有主。”小杨老师叹息道，“我现在感觉没那么糟了，因为伤疤这种东西，看多了也就看顺眼了。”

“是这样。”

“而且从去年开始，它的范围突然开始缩小，一年的时间，伤疤覆盖的范围足足少了一半，再加上我到了这个年纪，所以我又有了勇气，去从我认识的男性里物色结婚对象。”

“伤疤为什么会突然缩小？”

“我也去医院查过，医生说可能和作息啊还有我平常用的护肤品有关……管他呢，反正这东西缩小就是好事，它耽误了我的青春。

我呢，个子可能矮了点胸小了点，但我其他方面都很优秀，能找个男朋友轻而易举，在读书的时候谈恋爱，等拿到博士学位找到工作立刻结婚，然后抓紧时间生个小宝宝，一个就够了，其实我不怎么喜欢小孩。”

小杨老师想着自己理想中的生活，咧嘴傻乐，她在林嘉德心中的人设已经崩坏。幻想了几秒后，小杨老师说道:“我好像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

林嘉德摆手:“啊，没事没事，酒后的话，我不会放在心上。”

“是吗？喝酒还有这样的好处，说过的话不用负责啊。”小杨老师挠了挠头，“林嘉德，要不要以结婚为前提和我交往一下？”

“？！”

“只是酒后的戏言罢了，我是老师，你是学生，我们搞在一起，社会会戳着我们的脊梁骨骂，我的工作会丢，你也会被人指点。”

小杨老师沿着墙根慢慢蹲下来，把头埋进臂弯里，哽咽的说道:“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吧，求求你。”

因为TES输了，这章是还欠更，我欠更终于还完了，好耶。

第三十八章 失衡的月亮

林嘉德把小杨老师留在原地，他的心情晦涩，但看到被酒精煽动起气氛的客厅，他勉强挤出笑容，坐在沙发上看她们玩耍。

茉莉最早离席去学刁，本就身体欠佳的冰洞也回到自己房间，合欢带走小杨老师，她什么都没问，但离开前深深的看了林嘉德一眼。

悬铃带着地桃回去，苇莺去打游戏，林嘉德自己来收拾碗筷，对着水槽叹息，而后，温热的触感在他体侧蔓延。

因为被合欢“袭击”过一次，所以林嘉德没什么反应，他抬起头来看到合欢，合欢直勾勾的看着他，虚掩的衣领几乎可以看到胸口的风景，诱惑就藏在她微微张开的红唇间。

“杜鹃小姐，你就别戏弄我了。”他无奈的说，“合欢不是那种会勾引别人的人，她很矜持。”

“合欢”变回来，说道:“我只是做出合理的推演，关于你尊重的学姐将来会如何行动。”

林嘉德摇摇头：“不可能的，合欢她不是那种人，她懂得自爱和矜持，做事极少有轻浮之举，很重视友谊，哪怕落难的时候，她都很优雅。”

“那么证明你不了解她，想想看她在什么圈子里成长，想想她能和木棉做朋友，她无欲无求，宛若一个圣人，一个良师益友，帮助你成长，帮助你成就恋情，然后功成身退做个沉默的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