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猫原先微微炸起的毛，这时候已经平复了下来，但呼吸声却变得极粗，盯着自己这些天来的仆人。

顾与秋比它沉默了更长时间，直到林牧诗开始感到不安，她才开了口。

“我的问题？”

她以极大的耐心说道：“理由是什么？”

林牧诗叹了口气，望向宽敞的客厅，感慨说道：“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应该还在过着正常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出门一趟见了喜欢的就买下来……”

顾与秋终于失去了耐心，直接打断了她，面无表情说道：“矫情。”

林牧诗很是疑惑地看着她，说道：“难道你对自己现在的状态没有一点儿感觉，完全不觉得有问题的吗？”

顾与秋心想自己很喜欢现在的日子，哪里有问题了？

林牧诗诚恳问道：“我们刚认识那天，你在车上对我说过，自己把全部时间都用在了进阶上，现在呢？”

顾与秋明白了她的意思，便说了句实话：“我已经不需要那样做了。”

林牧诗微微蹙眉，心想你是认真的吗？

灵气复苏至今只有二十三年，人类对于超凡领域仍有太多的未知，即便是那七位近乎存世神明般的至强者，也不敢说出像你这样的话吧？

这个世界上，除去那些还未完全归来的神明，真正有资格说出这句话的人，应该只有那一位了。

问题是，那位已经死了。

她想着这些事情，认真问道：“你的意思是，自己对一切都清楚了解？？”

顾与秋很仔细地想了一遍，最终摇了摇头。

没有人可以知晓一切，哪怕是神。

林牧诗认真问道：“那你是为什么这样说？”

说完这句话，她忽然想到那天夜里发生的战斗。

无论从何种角度来分析，顾与秋在那一战中所表现出来的实力，都远超第二阶该有的水平。

这也许就是自信或者自负的来源？

顾与秋心想自己为什么这样说，那当然有着一个很长的故事，大概要说二百二十万字才能说完，所以没有必要解释给你听。

她想了会儿，直接说道：“如果你是在这方面遇到了问题，告诉我就行了。”

林牧诗有些意外，然后很认真地想了一遍，说道：“你觉得我现在该做的第一步是什么？”

顾与秋想也不想说道：“先确定自己的路。”

登神长阶共分为六阶，若是不将她算在其中，目前人类所能抵达的顶点，便是第五阶的巅峰。

从最开始的第一阶‘超凡’，直到最后的第六阶‘原初’，想要在这段并不漫长的道路上走的更快一些，最为直接的办法就是她说的这样。

唯有坚定信念，抑或竖立起信仰，才能在相对应的登神长阶上走的比旁人更快，乃至更深入一些。

前者是绝大多数超凡者正在做的事情，后者是幽眠教会所采取的的办法，相对而言要简单上不少，但局限性也大。

林牧诗心想你这样说谁能明白，问道：“那怎么确定呢？”

顾与秋缓声说道：“每一条通往登神长阶顶端的道路，都有着其独一无二的权柄，当你确定那就是你内心深处最为渴望的事物，它的大门就会对你打开。”

林牧诗无奈说道：“问题是，我根本不清楚每条路各自对应着什么权柄。”

顾与秋像看白痴一样，看了她一眼，嘲弄说道：“我看你是连自己到底想要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这句话，她望向因为超过等待时间，已经进入了自动出牌阶段的麻将游戏，决定起身离开。

林牧诗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气愤，然后发现自己是真的无法确定，于是感到了气馁，便也起身去厨房了。

白猫蹲在一旁，将这场对话听得很清楚，不禁生出了些感慨。

它作为顾与秋最亲密的战斗，很了解自己这位同伴的性情，心想这种生活果然能改变一个人的心情。

——换做是之前的她，在林牧诗问出第二句话的时候，就已经被她赶走了。

想到这里，它忍不住去到顾与秋身旁，喵了一声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自从那天夜里杀死卓先生后，像这样宁静而幸福的日子已经过了十几天，现在已经是十一月的尾声了。

顾与秋似乎早已想过，说道：“圣诞前。”

白猫有些惊讶，心想你难不成还准备过节？

顾与秋知道它在想些什么，随意说道：“我对外来的节日的确不感兴趣，但难得平静了下来，有个高兴的由头，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听着她的话，白猫忽然有些惆怅，用侧脸蹭了蹭她的手背，很纯粹地喵了两声，没有任何意思。

顾与秋没有说话，只是揉了揉它的头。

不知过了多久，夜色渐浓，林牧诗的声音终于从饭厅传来。

顾与秋将松糖放好，起身走到饭厅，稍感意外。

桌上的饭菜十分丰盛，可以说是林牧诗这些天来做的最好的一次，只有第一天夜里可以比较。

顾与秋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