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最后说道：“哪怕你只是装装样子。”

顾与秋说道：“嗯。”

听到这一声嗯，陆修的情绪终于好了一些，心想你原来也没有冷漠到极点。

……

……

夕阳西斜，黄昏终至，万物的颜色随之而变。

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时间仿佛变得极为漫长，当顾与秋再次坐在饭桌前的时候，竟生出了一些感慨。

这个家太过冷清。

自林牧诗离开以后，再也没有了欢声笑语，自然也就无法热闹，只剩下了毫无记忆点的安静。

顾与秋望向趴在一旁的松糖，想要伸手摸摸猫头，又想起那样应该要洗手，于是放弃。

这种纠结不明显，就连一直在看着她的深红，都险些没有发现。

然而终究还是发现了。

她忽然说道：“特事局没有发现你留下的痕迹。”

顾与秋嗯了一声，神情随意。

深红继续说道：“这是否代表无罪站在你这边呢？”

趴在旁边的白猫霍然抬头，瞪大眼睛看着她，心想你难道是真没有听见那场对话？

或者你只是在明知故问？

无论如何，这背后都存在着一个目的，而这明显不怀好意。

不等白猫开口，深红继续说道：“如果不是的话，那我还是建议你再认真思考一下，或者干脆放弃？”

顾与秋看了她一眼，问道：“放弃，然后呢？”

深红说道：“我愿意与你一同流浪。”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语气很是认真，神情格外诚恳。

然而无论人还是猫，都不可能把这句话当真。

尤其是猫。

顾与秋说道：“这里是我的家，我为什么要去流浪？”

“因为无罪是你的敌人，那就代表你的身份必然会暴露，只是或迟或早，变成有家不能回的人。”

深红看着她说道：“不管到时候结局怎样，事后我们总要离开。”

这句话很有道理。

连对深红最有意见的白猫，都无法反驳。

顾与秋说道：“那么我有一件事很奇怪。”

深红问道：“是什么？”

“假如你说的都成立，你为什么还要跟在我身边，又或者我愿你让你留在身边吗？”

顾与秋微嘲说道：“难道你希望和我一直维持着现在的关系？”

深红没有说话，不是无话可说，不是未曾想过，而是她……未能来得及说。

就和她提前打断白猫开口是一样的。

“又或者……”

顾与秋看着她的眼睛，微笑问道：“你其实喜欢受虐？”

深红神情平静，没有因为这句话愤怒，说道：“看来你的心情……”

话没能说完，顾与秋站了起来，俯身向前，用指尖伸进了少女的唇中，将那些话变得模糊不清。

深红再也无法维持冷静，骤然睁大眼睛，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

然后她咬了一个空，牙齿相互碰撞的声音很大，极为清脆。

听着就让人发酸。

顾与秋微微笑着，轻声说道：“如果我是你，既然决定了要表达忠心，取得我的信任，那就不会咬下来，而是当作最珍贵的事物，认真地对待。”

深红寒声说道：“我不是你的狗。”

“是的。”

顾与秋坐了回去，，姿势慵懒而随意，自有静贵之气。

她笑着说道：“哪有像你这样子，时时刻刻都想着杀死我的狗呢？”

深红说道：“你还是不相信我？”

这句话是废话，但她还是说了出来，因为她觉得自己这些天的表现，足够无懈可击，没有任何破绽。

哪怕顾与秋根本不会在乎这些，从而影响到决定，可她总归会因为这句话去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