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与此几乎同时,特事局大楼中。
陆修在得知消息后,以最快的速度站起来转过身,动念之间破开了眼前一切阻碍,阴沉夜空将要降下雷霆的瞬间,目标就已消失不见。
这种消失并非是真的消失,而是像半个月之前,大桥上发生的那场战斗一样。
深红以绝对的实力压制,将其感知之内的整个新楚,纳入自身的圣所当中,连带着自己一同离开。
如此壮举,对于超凡者本身的灵性消耗自然极大。
换做寻常五阶,这很可能维持不到几分钟,整个圣所就要不堪重负,被无数弱小灵魂堆叠起来的重量直接压垮,不攻自破。
然而深红终究是不同的。
这与少女的强大有关,更重要的还是她所执掌的权柄,与时间的流速有关。
真实世界中的短短一分钟,她可以放慢成一个昼夜,而这完全足够她将所有人杀死,一个都不剩。
——这是谁都承担不了的后果。
如潮水般的压力汹涌而来,凝聚成山,压在了陆修的肩膀上。
他看了一眼钟重山,以最快的语速交代着事情:“我去找深红,你留在这边,相关的权限已经转交,万事小心。”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时,天空忽然明亮了一瞬,仿佛有星辰自天而降。
轰!
下一秒,一道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响起。
仿佛深冬世界所有的闪电,都被集中在此时此刻落下,最终形成了这一道恐怖的雷霆,朝着那个十字路口而去。
钟重山脸色苍白。
林牧诗下意识捂着耳朵,过了好会儿才松开,发现陆修已然消失,地上只剩下一堆极细的齑粉。
那是办公室窗户玻璃的残骸。
凛冽寒风再无阻碍,倒灌而入。
林牧诗眯起眼睛,迎着狂风缓步前进,来到了原先的窗前,望向那个十字路口的方向,只见一道无比粗壮的树状雷电,伫立于天地之间。
漆黑夜空之下,画面好生震撼。
她沉默想着,然后还是觉得那轮夕阳更为壮美。
……
……
“深红之前受的伤还没好,不是巅峰。”
顾与秋坐在沙发上,轻抚着趴在腿上的白猫,说道:“而且陆修和她的差距,本来就不算太大,出问题的可能不小。”
松糖翻过身,露出肚子对着她,好奇地喵了一声,表示这就是你特意为沈暮蝉安排怎样脱身的理由?
然后它发现了一个更加奇怪的事情。
——为什么顾与秋要对它说这些?
“我不怎么懂谋算和布局,这一类的麻烦事。”
顾与秋轻声说道:“登上神座之前,真遇着了事情,直接把人杀了就好,从来都没想过这一类的问题。”
松糖心想你说的倒是简单。
事实上,这哪里只要懂得杀人就能行的?
连没有读过书的人,都知道借刀杀人这种典故,那些聚集了诸多精英的智囊团,又怎会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只是当某次精心策划的布局,被顾与秋直接看穿了真相,将两边的人一起都杀了之后……类似的事情就再也见不到了。
事后,一位和顾与秋有过几次交谈的人,对此发出了疑问,然后得到了一个令人愤怒而无言以对的答案。
——直觉。
“我没有过经验,只能相信自己的感觉。”
顾与秋说道:“这种大体上凭着直觉来,以简单的计算连接起来的谋算,实在不能给我带来安全感,因此我现在也有些担心,只是还要等待,所以就对你说些话好了。”
松糖很是意外,喵了一声,表示你难道不希望沈暮蝉死吗?
顾与秋认真说道:“我不希望任何一个人死去。”
松糖怔住了,心想您这是真不要脸了啊?
尽管这个世界上杀人最多的肯定不会是你,但死在你手下的人早就数不过来了,你到底是哪来的脸说这种话?
或者这里的人,指的是熟悉的人?
“只是可惜……”
顾与秋把白猫抱在怀里,走到窗前望向远方,目光落在某座高楼之上,轻声说道:“今夜注定了不会无疾而终。”
松糖喵了一声,示意您倒是继续把你的计划说下去呀。
“嗯。”
顾与秋说道:“接下来我想象中的故事,其实比较简单了,没什么复杂的地方,第一是教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