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意思。”教宗说道。

“这话不太对。”

陆修停下脚步，将那道血线握在手中，任由其割破了自己的掌心，不断汲取着有雷光涌动的血液。

他微微皱眉，呼吸变得艰难了些，认真说道：“这些天来，有个人一直觉得我很无聊，是一个没有意思的人。”

教宗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看着那些鲜血流淌，问道：“难得到了五阶，可以享受到常人无法拥有的各种美妙，偏要选择自杀，值得吗？”

陆修问道：“这为什么是自杀？”

教宗耐心说道：“因为你做的事情有些意思，但没有任何意义，唯一存在的事实，就是杀死自己。”

是的，此刻的他确实是被陆修拦了下来。

只不过这终究是暂时的，他完全可以等待下去，又或者付出代价，以微弱可以不提的伤势，直接兑掉陆修的生命。

这就是事实。

“那无罪女皇呢？”

陆修觉得有些微痒，用剩下的那只手，抹去了脸上的灰尘，继续说道：“难道她对你而言，也是没有意义的？”

教宗没有说话。

对于两人，那道朝着远方奔涌而去却又消散无形的气浪，为何在忽然之间无端消失，是一个不需要去思考也能得出答案的问题。

“你要做的事情，与她的立场彻底相对。”

陆修说道：“这是她无法冷眼旁观的，因此她必定会阻止你。”

教宗摇头说道：“无罪不是我对手。”

陆修笑了起来，说道：“请你不要忘记这里是哪里，我们同样也有一位五阶，你是要冒着陨落的风险，同时迎战两位五阶巅峰吗？”

在特事局所有的安排当中，那位老局长都不存在于计划之中，他们是完全基于现有的力量，对教宗的到来做出应对。

这种应对，从现在的局面来看大概是失败了。

这与陆修无关，与已经死去连尸体都不存在的钟重山无关，纯粹是教宗太过于强大，无愧名声。

只是再怎么强大的五阶巅峰，现实之中几近神明，终究还是一位五阶。

那么，教宗就必须要考虑另外六个人的想法。

即便猖狂如当初的那位，在她那谈不上漫长的生涯中的无数次战斗中，五阶巅峰后以一敌二的战斗记录，也只有仅仅三次。

那三次自然都是赢了。

问题在于，教宗并不是那位，而且那位所执掌的权柄，早已被公认最适合战斗。

更为微妙的是，幽眠教会的道路恰巧也是被认为不适合战斗，胜在诡异以及阴谋，或者布局谋算的权柄。

这种权柄可以合纵连横，操纵人心，持之以恒之下或许可以凭借一己之力改变人类文明的意识形态……

但无论它能做的再多，终究还是不适合战斗的。

是的，教宗有过以一敌二并且胜利的过往，但那是发生在那座教堂中，而那里的他与六阶只有一步之遥。

这便是他为何被认为是那位陨落之后，当世第一人的理由。

陆修这般想着，脸色越是苍白眼神越是明亮，仿佛看到了胜利就在前方。

然后，教宗对陆修说了一句话。

“很遗憾，但我是可以以一敌二。”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并且胜利。”

第134章: 第一百三十二章 背弃神明的教宗

寒风缓缓吹过顶楼。

余波散尽，举目望去几近空白，再也找不出什么遮挡物。

于是教宗的声音传的很远，很是清晰。

陆修静静看着教宗，神情平静，没有任何的变化。

因为他根本不相信这句话是真的。

原因很清楚。

当初那位以一敌二且胜之的数场战斗，都像今日一样发生在世人的感知之中，没有悄无声息。

各国的超凡机构都记录下了那位在战斗中的表现，与此相匹配的虚无大海的波动，还有更多极其深入的数据。

往后许多组织都交换了彼此的数据，极其难得的抛下了利益，几乎同心协力地推测出了当时那位的强大。

最后所得出的结果，对于寻常超凡者而言自然是秘密，但现场除了林牧诗以外，不存在另外一位普通人。

此时此刻的教宗固然可怕，甚至不可一世。

然而他所展现出的强大，仍然不及当时的那位，有着无须深入感知亦可察觉出的差距。

“你不是那位。”

陆修看着教宗，提醒说道：“请你不要将自己看得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