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
顾与秋的语气很淡然,于是嘲讽。
“不是……这不是我怕不怕的问题。”
沈暮蝉好生不解,连忙说道:“而是这有什么意义,今天过来,我们都知道秋叶春海背后是谁了,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事情?”
顾与秋静静地看着她,似乎没有解释的意思。
沈暮蝉不喜欢这种沉默,只是想着自己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便不好开口反驳,转而问道:“我要好处。”
顾与秋想起了一些往事。
上次她遇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似乎是主动亲了一口林牧诗,但这个方法显然不能用了,否则苏颜肯定是要生气的。
“我可以再见你一次。”
她说道:“当你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时。”
沈暮蝉心想这为什么也要倒装句,毫不犹豫点头答应,又问道:“那你要告诉我,我到底替你看什么吧?”
顾与秋神情微异说道:“看看她是不是忘了你……这位杀父仇人。”
……
……
夜色深时,顾与秋回到家中。
苏颜早已坐在沙发上,就像是等待丈夫归来的妻子,静静看着仿佛不变的夜空。
在她的旁边,是这些天来好吃好喝好睡到好胖的白猫。
顾与秋往她走去。
“不要。”
苏颜看都没看一眼,说道:“你先去洗一个澡。”
顾与秋怔了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问道:“为什么?”
苏颜说道:“你身上有沈暮蝉的味道,我不喜欢她。”
顾与秋心想这是什么怪话,说道:“不要忘记,你昨天晚上也是刚和她见了面,回家便来找我。”
“那是因为你不讨厌沈暮蝉。”
苏颜的语气很寻常,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莫名讽刺。
顾与秋再如何懒得多想,这时候都明白了过来,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换做别的时候,她不出意外会询问苏颜一句:你有病吗?
然而今夜她却什么都没说,很安静地走进了卧室,去衣帽间挑选了睡衣,转身走进了浴室里。
苏颜听得很认真,良好的隔音,没能挡住那些声音落入她的耳中。
她伸出手,再一次捏住松糖的后颈,无声问道:“你没有忘记吧?”
松糖微仰起头,一脸无奈看着她,心想您都这样做了,难道我还敢当面忘记吗?
它在心里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的命运真是悲惨,老老实实地喵了一声。
苏颜很满意,就此松开了右手,改做抚摸。
没过多久,顾与秋从浴室中走出,银发随意挽起,仍带着些许的湿意。
这种时候的她分外动人。
苏颜早已习惯了,却还是多看了几眼,说道:“我让松糖滚了。”
顾与秋说道:“嗯?”
“它很碍事。”
苏颜面无表情说道:“今天早上想到它昨晚在,我直到现在都很介意,浑身不舒服。”
听着这话,顾与秋莞尔一笑,说道:“可它是母猫啊。”
“母猫又怎样?”
苏颜冷哼了一声,说道:“还不是喜欢找地方趴着睡觉,整天惦记着怎么踩来踩去?”
顾与秋眼中笑意更浓,说道:“那是猫的天性。”
苏颜不说话了。
至于松糖,早在她们说话之前,就已经躲到不知哪里去了,反正是没有出现在她们的视线当中。
她之所以说这些话,介意是真的,但也是想让顾与秋觉得她和松糖不和,以此增添后者的说服力。
至于这样做,会不会惹得顾与秋不高兴?
她向来不在乎。
唯一一次例外,是那个漫长到令人疲倦的平安夜。
“我看到那缕暮色了。”
苏颜的神情很平静,没有展露出丝毫心中所想,就此突然展开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