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颜看着她,张开双手。
顾与秋有些不解,然后明白了过来,转身走进了衣帽间。
很快,她拿着合身的衣服,认真地苏颜穿好。
“这像不像妻子在送丈夫出门?”苏颜忽然问道。
“嗯?”
顾与秋为她整理着衣领,没有抬头说道:“你好像很在意这个问题?”
苏颜的语气很自然:“我就是这么一个人,没办法不去计较谁在上面,谁又在下面。”
顾与秋说道:“我不在乎这些。”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放下了手,最后认真看了一眼苏颜,唇角微微翘起,很是满意自己的审美。
苏颜不太喜欢这句话,心想你这不是让我显得小气了吗?
“早去早回。”
顾与秋知道她在想什么,说道:“不管你要在上面还是下面,都可以随你一次。”
苏颜有些脸热,下意识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
……
客厅沙发上,白猫睡姿如前。
顾与秋不再担心那边的事,便离开了卧室,来到了熟悉的景色前,望向还未融化的积雪。
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清楚沈暮蝉的安全已经得到保障,没有发生意外的可能,心中那种奇怪的感觉,却始终徘徊着。
这很不舒服。
比起她那天夜里被苏颜压在下面,不太习惯地享受着还要更加的难受。
顾与秋心想这些感觉到底是从何而来?
就在她将要陷入沉思的时候,懒散的喵叫声响起。
她的思绪随之被打断,缓缓转身望向后方,看着正在伸懒腰的松糖,说道:“你睡得倒是舒服。”
松糖仰起头,睡眼惺忪地看着她,很明显还没反应过来,一脸懵然地喵了声。
顾与秋安静了会儿,还是没有将突如其来的变故说出,问道:“我们一起经历过最危险的战斗是哪一次?”
松糖好生不解,心想你问这个干嘛,我们两个都还年轻着,还有很长的日子可以过,现在没必要回忆往事吧?
它对顾与秋喵了一声,表示这个实在不好聊,要不我们换个话题?
顾与秋没有接话。
这只是她心血来潮的简单一问,谈不谈得下去,根本无所谓。
问题在于,她为什么会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她再次望向窗外的雪景,渐渐明白了。
……
……
两人的黄昏世界中。
夕阳将要落山,大海早已平静。
沈暮蝉脸色已然苍白,看着不远之外的巫女,咳嗽着说道:“就这也想杀我吗?”
在她的身旁,是战斗留下来的无数痕迹。
嶙峋怪状的礁石,碎成了无数片,镶嵌在静如琉璃般的大海上。
至于太阳,明明天空找不到半块云,却莫名失去了一小半,就像是被一只黑狗吃进了肚子里面。
一切诡异不正常的景象,都是两人伤势的真实体现。
与缺失的太阳相比,大海无疑是要好上太多,无声诉说着这场战斗的上下风,乃至于是胜负。
然而就像沈暮蝉说的那样,这仍然不足分出生死,差的还有很远。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仍然高傲,没有丝毫的低落。
下一刻,她的这些情绪尽数消失,都变作了不解。
因为她听到了一句话。
“那你有没有想过……”
秋叶春海微笑问道:“我真正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你呢?”
话音落下的同一时间。
天空悄然凹陷,紧接着无数裂缝出现,以恐怖的速度蔓延向四方,整个世界转瞬间变成了一件明贵的瓷器。
苏颜的身影缓缓浮现,站在沈暮蝉身旁。
她看着秋叶春海,没有任何表情,眼中只剩下纯粹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