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不是对沈暮蝉说的。

是对她说的。

“尽管顾与秋这个人狂妄自大到令人厌恶，但我很认同她做事的手法。”

秋叶春海笑容愈发嘲弄，说道：“直接解决制造问题的人，往往就是最好的办法。”

苏颜像看一个死人一样看着她，什么都没有说。

沈暮蝉一言不发。

说话的同时，天空的那些裂痕悄然静止，洁白的光芒从中涌出，堵住了离去的通道。

苏颜仿佛察觉不到，视线不曾偏移。

秋叶春海不由得意外，说道：“我以为你就算清楚自己不可能立刻离开，起码也要轰上一拳试试看。”

听到这句话，苏颜终于开口了。

她说道：“没必要。”

秋叶春海微微挑眉，问道：“什么意思？”

“所有人都会死。”

苏颜平静说道：“但她不会，而且我在这里杀死你，你就算还可以活着，都要痛上几十年。”

清风拂来。

如墨般的发丝飘起，在风中乱舞。

无数轻微的声音响起。

黑发随意飘拂，空间却像是遭到了切割，不堪重负到开始颤抖。

就在颤抖的瞬间。

一个拳头出现在秋叶春海的身前。

拳头不大，有种秀气的感觉。

落在她的眼中，却占据了整个世界。

无处可躲。

无坚不摧。

……

……

现实世界，别墅中。

当顾与秋猜到了秋叶春海的意图，明白对方真正的目标是自己，而不是沈暮蝉的时候，世界还很安静。

一切仿佛寻常，雪融无声，窗外一片平和，找不到丝毫征兆。

她无法知晓发生在黄昏世界中的对话，这时候却没有片刻的犹豫，直接将松糖抱在了怀里，朝着大门走去。

就算秋叶春海只是临时起意，并非是经过漫长思考后做出的决定，她依旧只会去思考后一种情况。

这并不代表她不再骄傲，失去了自信，而是对于未知的谨慎。

而且她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理由。

苏颜很喜欢这里，想来不愿意回来的时候，见到的是一片废墟。

顾与秋拿起一根发绳，将微乱的银发束好挽起，露出了干净的脖子，穿好风衣，离开别墅去到街道上。

这幢别墅不在郊区，位于繁华的市区，过几条街道就是各国的大使馆，却做到了闹中取静，并且有着不错的隐私性，优点极多。

为了找到这么一个地方，苏颜当初甚至亲自说了一句话，向下面的人传达了自己的意思。

这一切都是为了顾与秋满意。

当时的她确实也很满意。

这种满意，遇到了现在这种情况，就变成了一种麻烦。

顾与秋拿出手机，回忆数秒后，按下了一串号码。

片刻后，她以生硬却不容置疑的语气，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一段话。

“以我的位置为中心，进行疏散，超凡者留下，提前做好救治伤员的准备，死亡的数量暂时不能确定，不需要支援，明白了吗？”

“……明白。”

顾与秋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放在风衣内侧，确定自己的位置不会被丢失，继续前行。

不过数个拐弯，她便从幽静的住宅区，回到了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站在十字路口前，望向两侧的高楼大厦，她看着那些正在播放广告的屏幕，忽然之间变成了疏散的信息。

极为短暂的时间内，先前得到顾与秋通知的那位苏颜心腹，展现出了强大的工作能力，完成了她交代下去的事情。

长街骤然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