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长久以来,逐火之蛾内部对这位女性的评价。
对比起自身对抗崩坏的时间与经历,面前的人是真正意义上早早便抗在战争前线的前辈。
从前的凯文o卡斯兰娜能度过那段和平而美好的时光,就是因为如Himeko这般的战士们前赴后继的奔赴于名为崩坏的绞肉机之间,才能换取而来。
但如今的她被崩坏的意志强行扭曲至如今的姿态,没有得到零星的善意与温柔,而是被所谓的神明,所谓的机制以最恶劣的形式玷污至此。
凯文无法原谅幕后的存在,躯壳愈是严寒,内心中旺盛的火焰就愈发炙热,他望着安静的律者,轻声说道:
“不知道前辈您还能不能听见,我无法给予您救赎。”
“但至少我能阻止您亲手犯下比死亡更折磨自我的行径,为此……我会为你送葬。”
在最后二字吐出的须臾,圣裁的枪口对准她的身躯律动出剧烈的波长,躯壳间的细胞自然压榨出数不尽的崩坏能与瞬息落成的能量公式归于一处。
赤红的火舌在下一息吞没了纯白的世界,扭曲蒸发的空气恣意在千百处阻碍着光的折射,将视野间的天地肆虐成暴虐的凌乱幻境。
红发的美人在仿佛支离破碎的世界间,安然驻足。
她琥珀色的眼眸似乎在凝望着遥远无比的彼方,空洞而飘远。
圣裁的攻击对其似乎毫无意义,炙热的火焰在她的面前一如找寻不到目标的狂蛇漠然地扑向空处,哪怕不刻意进行任何防御,这些无法蹭到衣角的攻击都没办法干涉炎之律者的躯壳分毫。
凯文深呼吸了一口气,在初见面的第一刻,自己就已经对其的强度有所预测。
结果……似乎比最初的预想要更加糟糕。
指数上升。
方才的那一击,按照数据分析足够将上次老师面对的冰之律者直接斩杀。
虽然预测的是半残状态的律者,但作为对比数据似乎也已经足够鲜明。
斩杀与清风拂面的距离只能用指数上升作为解释。
白发战士在须臾间理解了为何自己的攻击会出现不受控制的状况,这次的律者其权能本质依旧和老师说的近似,是与冰之律者恰好相反的加快分子运动。
但第七律者本身所能拥有的上限和力量比之冰之律者都将会是两个层级,这也导致了对方使用权能的精度与广度更加深刻且强大。
炎之律者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做,她在那个瞬间对即将落下的庞大崩坏能进行了整体的分子加速,使其在落于身前之际便加速至失去了原有的框架,中途便自然溃散,也没了任何精准性。
而这样的攻势所溅射出的余波,仅用体表自然流淌的崩坏能防御便能忽略,但Himeko依旧在凯文的动作下注意到了面前的存在,她对着面前的生命反应,伸出了手掌缓缓虚握。
虚数空间权限极高的第七律者核心催动出巨量的崩坏能作为代价支付,白发的战士在瞳孔战栗的须臾感知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怖,他几乎是在瞬间就理解了对方的动作。
在相隔百米的距离之下,自己的全身细胞内的水分子正在被迫的疯狂的加速运作,炙热的温度自躯壳之内的每一处血肉由此缓缓迸发蔓延,肌肤表侧在同时产生皲裂,生理机制于此崩溃与紊乱……
仅仅是照面的一个回合,凯文o卡斯兰娜就感知到了死亡的迫近,他在理解到这份危机的须臾便在后退。
可即使对方并未追击,仅是安然的虚握手掌,距离也拉扯到了十公里的程度,这份对自我的干涉却依旧未曾有半分止息。
男人呼吸间,明白了一件事情。
第七律者与以往的所有律者都不一样,这份强大有着本质的不同。
直接利用权能远程干涉自己之外的生物,同时操作这般精细,已经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事件。
老师和Mei都说过,对权能本质的任何延伸都将产生出恐怖的能力与结果,目前炎之律者的作为已然证明了这一点判断的正确性。
但仅是如此对眼下的凯文o卡斯兰娜并不足够,如果他是正常的人类,那在方才就已经死去。
没人能在内部水分被强制蒸发,连带着自燃内部器官后还能存活。
可融合战士在生理层面上并不是人类,细胞间储存的大量崩坏能进行着冷却与修复,旺盛至极的生命力源源不断地将肌肤与脏器的损害修复至最初的姿态。
凯文呼吸着四周无比密集的崩坏能,一如呼吸着氧气的人类补充着一定层面上的体能,他的瞳孔漠然间沦为漆黑的竖瞳,躯壳却未产生任何异化的征兆。
这是彻底驾驭兽化现象的结果,至少在真正接受奇美拉计划之前,白发战士的全力都只会影响到相貌上的细微细节。
至于内核则早在基因移植完成后与人类彻底背道而驰,而换取的便是这份逾越常理之外,足够对抗律者的底力与强大。
权能的干涉在融合基因显现至极限后变得缓慢了很多,这代表着对方的干涉和敌人的躯壳强度有所联系,可依旧很危险。
在关键时刻融合战士的生命会在这份权能的干涉下如烛火垂危,像是被大风轻易吹散的烟雾,从此了无痕迹。
凯文按下了耳麦处的按键,轻声说道:
“Mei,你猜得没错。不用让老师过来了,他会死的。”
“……能赢吗?”
白发战士听闻着她的低语,唇瓣掀起微小的弧度,喃喃:
“大概率会输。”
凯文o卡斯兰娜望向遥远的敌人,他缓缓举起了圣裁,笃定说道:
“但是我会赢,也必须赢。”
174.逐渐崩坏。
苏青安走进家门,他径直踏入厨房,打开冰箱,取出相应食材后,在Mei奇异的目光下自然的穿上围裙,开始做饭。
少女坐在厨房外边缘的餐桌旁,持续的注意着平板上调配出的数据,一边轻声问道:
“符小姐呢?”
少年望着鸡蛋缓缓在平底锅中摊成金黄的模样,心思晃动,他沉默了会儿,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