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悉尼。”
Mei怔然了会儿,她记得自己应当给予了对方相应无期限的假期,所以符华也理所应当的待在安全的家中才是。
可实际上那个小姑娘却在整个澳洲,乃至现在全世界都最为危险的城市,面临着不知何等的遭遇。
是去见朋友吗?
假设真是这样,那真是挑中了一个很差劲的日子前去看望啊。
她望着他穿戴着围裙的背影,有些疑惑。
为何本应该对此最着急最担忧的人却在厨房里安静地煎着鸡蛋,就好似和平的日常还未曾破碎,依旧能恬静的享受着阳光温暖的午后,不用思考那些乱七八糟的纷纷扰扰。
Mei又想,或许苏青安并不是不担忧,也并非遗忘了如今的险境,他只是不借助着这样契合往日平淡的生活方式就没办法好好冷静下来,就像在帮助凯文附着上【圣痕】与权能之际,他必须要在旁边制作着咖啡才能短暂的遗忘掉那份嘈杂与悲哀。
本来她还以为苏青安带自己来到此处,除却为了暂且躲避传教士的耳目外,还存在着一同保护符华的念想,可目前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Mei问道:
“你不担心吗?就算凯文在那里,可那里所出现的危机可远远不止第七律者本身。”
苏青安将鸡蛋翻过面,轻声回应:
“她比你想象的要强,Mei。”
他感知着心湖间的空荡,继续说道:
“而且,我习惯将重要的事物频繁的交付于她。”
“这一次也并不例外。”
早在沧海市时期,少年就有着时不时将小羽毛丢在符华脑壳里的习惯,在第七律者即将出现的关键时期,并不愿意限制对方人生自由的他自然一如既往的选择了最稳妥的做法。
而若是说以往这般做法仅限于短暂的时间与距离,在如今拥有了黑渊白花之后,律者核心链接虚数空间的权限,便使得羽渡尘交付于符华拥有的距离限制也一并消却。
距离自身越远,消耗的崩坏能愈大。
这个限制在律者核心的支持下失去了桎梏,只要消耗的崩坏能无法一次性输出至权限的上限,那羽渡尘就不会自行回归自身。
苏青安能借此明晰的感知到符华那边的具体状况,他能同步小羽毛能的视角,甚至与之进行对话。
由于羽渡尘如今依旧无法进行观测,苏青安在此前也未刻意提及,Mei并不能完全理解对方的话语,她仅能明白对方大约是在符华身上有着什么足够让自身安心的手段。
但了解到这种程度也已经足够,Mei并没有深挖对方一切秘密的打算,如今的她更没有在乎多余信息的余裕。
作为整个澳洲名义和权利上的统领,对麾下的士兵的性命以及这片大陆的居民负责是理所应当的义务。
虽然普罗米修斯暂且交接过了所有机械部队的操控权,进行疏散幸存者与对抗崩坏兽,但她自己本人还有着其余的琐事需要烦忧。
Himeko成为律者对于目前的澳洲是巨大的打击,这个消息传播出去后对舆论和残存社会的影响暂且不论,就如今的形势来说,缺乏了这一位真正统筹部队,组织反抗,经验丰富能做出正确回应的领袖,引发的问题实在很大。
至少,这使得Mei不得不肩负起作为研究员本不应该承担的责任,竭力去弥补对方不在所造成的漏洞。
Mei对Himeko不是律者素体的概率并不抱有任何期待,但假设凯文能带来预料之外的消息,那她也只会欣然接受。
可惜……在与凯文进行了短暂的通话之后,她明白并没有出现任何奇迹与意外垂怜于这份内心中早早出现的答案。
她望向平板接受到的邮件信息,沉默了会儿,里面是凯文身上的特殊设备所拍摄到的清晰画面,但仅是在战斗正式发生的第一分钟,他身上的设备就已经损坏,本应当传递声音的耳麦也陷入寂静无声。
第七律者,比想象中的还要更强。
根据数据初见的显示,Mei几乎已经认定凯文不可能是第七律者的对手,她本身对第七律者的战力预测一直是往上调试猜测,可即使如此却依旧远远超出了预定的水平。
她无法理解为何会发生这般剧烈的指数上升,以往律者总和的战力是否能拥有炎之律者的全部水平都是一个未知数。
这真的是能依靠时间堆积,崩坏能积累便能抵达的程度吗?
那只要下一个律者直接积累潜伏一年的时间,人类文明是否就可以直接宣告败北?
Mei的直觉正在告诉她第七律者是特殊的存在,可这份特殊究竟从何处应运而生却难以得到真正的答案。
第七律者到第六律者之间的距离,已经不是能用律者只会越来越强的定律完全解释。
这个定律本身就已经出现过了复数的意外,用于作为盖棺定论的理由并不足够让人安心。
她开始思考第七律者与第六律者之间发生了什么足够引起类似变化的特殊事件。
首当其冲的便是苏青安灵魂之间存在的【创生】权能,作为死之律者的希儿对其进行了毫无疑问的彻底背叛。
难道是崩坏意识对此感到了急切?
有人类拿走了属于祂的事物,这大约是第一次发生的现象。
第六律者本身的毫无作为或许也引起了祂的愤怒,所以刻意对下一个律者进行了幅度极大的加强?
不能继续延伸。
这种思维切入的角度是错误的。
Mei马上否定了自我的猜测。
崩坏意识或许想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但若遵从以往的猜测与想法,那祂本身并不会为此刻意加强律者。
因为无论祂究竟是神明,还是一个巨大的机制,乃至自然本身,都不会产生所谓的情绪。
意气用事是不存在的可能性,延续着以往的思路继续延伸才是可行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