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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能抄近路?”

小玄的眼眸一亮,她就是想找一个人陪自己去,不然到时候万一被拽住了,单独受训多不好?

不过按照赤鸢的性子,就算真的被发现了,估计也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就是了。

可这种事情果然还是大家一起分享快乐比较开心。

她放下了茶杯,拽住少女的衣袖,眨巴着眼睛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快走吧,不然让溶月从出云阁回来,我们肯定说服不了她的。”

李师师刚想回应,却抬首发现了依靠在门前廊柱边缘的某人。

江溶月敛目不语,一道盛放着正常药膏的银器正于她的指尖如蝴蝶般的翻转跃动,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斑驳影块。

女孩其实完全没注意里面的两人到底交流着什么鬼鬼祟祟的东西。

而之所以没把药膏马上递送至对方的手里,纯粹是由于她对师尊之前所说的话有所感慨,乃至勾起了对以前往事的回忆,所以为了避免在对话时显出不对劲的地方,选择在这里调整一会儿。

再者,李师师足底的创口为了避免感染已然初步消毒进行了包扎,看书又那般认真,倒是不急着现在递送了。

她刚出江湖不久时犯过一件错事,将不足以断绝一生的罪行扩大至了生死之别,使得一个家庭失去了顶梁柱。

对于年纪尚且又不知轻重的游侠儿来说,这大抵是毫不新鲜的经历。

对于一位在山间戮杀繁多妖魔,一入世便血染灰衣的孩童就更该是如此了。

江溶月不应当拥有那般成熟且温柔的道德观念,她的经历只能塑造出一柄淡漠至冷冽的剑器,一柄宁折不弯又绝不会产生悔恨的死物。

而胸腔间的伽蓝也来源于此。

可女孩本能里知晓一件事情,想要获取母亲所言的幸福。

首先她需要依旧保留人类的情感与自我,而并不能仅是一把不通世故,只知杀戮的剑器。

所以江溶月一入江湖,便以自己浅薄的认识去束缚了自己,并在以不断丰富的经历获取到的知识增进认知与这份束缚。

她会尝试着去行侠仗义、会去尝试着学习世俗的礼仪、会去尝试着抹去骨子里的兽性,融入社会。

其本身理由都源自这里。

而那件事情首次让女孩无意间打破了自我的束缚,所以哪怕浅薄且平凡却依旧可以成为她的梦魇。

哪怕江溶月其实并不为之所动。

哪怕她甚至无法为此感到多么愧疚、多么悲哀、多么悔恨,可依旧无法忘却。

胸腔间伽蓝在扩大,像是以情绪之外的缥缈事物诉说着生命的重量。

而太虚剑气却恰恰是一道以关于意识与灵魂的近神之路,剑心的每一层晋阶都存在着极大的门槛,凡尘之人便是抛却掉炁决素养也难以入门,可在入门之后的进阶也是如此。

江溶月看似势如破竹,已然在一个月之内便直入无尘,似乎修行太虚剑气对之并不多么困难,可她的心境上其实存在着一些很深刻的问题,便是以这般速率在短时间内再度进入明镜,也有可能卡在太虚的门槛上,待到寿尽也不得突破樊篱。

太虚之境是很玄妙的层级,它将曾经积累至宛若实物的剑心溃散为更深一层的虚无缥缈。

而剑心的本质为何物?

其实从它能成为代替己心的那颗天心,便能得出准确的答案。

灵魂物质,以及——念。

苏青安借助在留下自我刻印之际,宛若将人生一次又一次的反复观看,并将彼时的情感与思绪都拽出来,演绎了一场又一场的真实剧幕,使得他首次意识到了【念】的存在,并将之化为灵魂态的最终拼图。

所以,少年如果修行的不是牵扯到灵魂具现化版本的太虚剑气,他在彼时就应当直入太虚。

【念】是自我认知,是人格,更是一个人之所以能被区分出明确不同的根源。

人类并不是灵魂生命,所以大约只要做到苏青安彼时十分之一,甚至更低的程度就能迈入太虚。

而问题便在于,江溶月并不是一个完整的人类。

或者说,她明确知晓自我认知与自我都存在着微妙的残缺。

天生的剑心通明,后天用经历强行堆砌塑造的剑心通明,在这里就分割出了难以言喻的差距。

江溶月对此很明白,但在将太虚山认定为家之后,也就是开始修行剑心决的同时,其实这个问题就已经在慢慢解决了。

只要不让心境出现裂痕,便能顺利的度过难过,慢慢接近太虚之境。

所以符华才会刻意寻个借口,将仅存不多的纳米药剂给予对方。

而女孩则是依靠在廊柱下思考良久,才逐步回过味来这其中的含义,到了后来的怔神,就纯粹是在晒太阳和感受清风的放空自我了。

可这般什么话也不说的做派,却着实震到了一直以来在对方面前占据上风的李师师和苍小玄。

两人显然都十分心虚,前者拿起书籍遮蔽了有可能投向面颊的视线,后者坐在卷轴里漂浮在半空假装在睡大觉。

拂云观这时的氛围一时分外沉默。

李师师忍不住开始纠结究竟是因为小玄乌鸦嘴,还是因为自己太倒霉的问题,却又罕见的有些小怂,不敢出声,只能继续假装看书。

于是在这种微妙的事态下,两人自然没有再谈溜出去偷窥的话题。

江溶月无意间守护了自己师尊的约会,倒是暗合了她尊师重道的本性。

嗯,可喜可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