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觉得李师师说的好有道理啊。
师尊只提及了这个打算,却没说什么时候开始。
以仙人漫长的寿命所诞生的一时之念和计划,究竟会放在何时执行完全就是一个未知数。
但她转念想到,原先在外界树立起组织作为太虚山的口舌传递消息就并不是一件可以一蹴而就的事情。
太虚山内的村民只能作为最初的核心人手,在思量一下个人素养和青壮年为妙的问题,其实能给予的帮助很有限,只是省去了最初最麻烦的步奏,可后续的发展和延伸至整个天下都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而只要成功搭起一个合格的势力雏形框架,便能够使之在长久岁月间延续。
无论如何,这份计划的完成体都不会被白费掉之前的努力。
于是,她说道:
“我要帮师尊提前创立门派,但完成这个想法的第一步,需要你来帮我。”
李师师闻言下意识的就要说好,但旋即便反应过来眼下的事态,顿时支凌起来,得意洋洋的抬起下颌,不施粉黛的容颜流露出一点傲娇,在水雾的阻碍下并不明晰,她说道:
“我不,溶月你天天下手这么重,我的手臂到现在还青一块紫一块呢。”
她当然很乐意帮助对方啦,毕竟自己一直都很善良嘛。
只是好不容易拽到能欺负溶月的机会,不去矜持一下怎么可以。
其实少女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在太虚山待久了以后,以前贼好对付的江溶月逐步反过来变成了自己的克星。
嗯,这大概是某种意义上的天然克腹黑吧。
“除非……”
李师师琢磨着坏心思,她憋了半天,也就说出了四个字:
“你求求我。”
江溶月闻言只是觉得奇怪,便老老实实的说道:
“那我求求你。”
李师师看着对方毫无羞耻,不为所动,甚至显得有些懵懂的神情,只觉得一股劲锤打在了棉花上,觉得很亏,不甘心的说道:
“不行,你说的话一点感情色彩都没有,完全不能让我开心嘛。”
江溶月犹豫了一会儿,在她奇怪的目光下,将之柔软的手掌拽了过来,一点一点的将其放在了自己纤细而修长的颈部,让自己的手掌叠着那人的五指,彻底覆盖后,只是微微用力白皙的肌肤上便在指尖附近晕开淡淡的红印。
女孩乖顺的垂下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滴落着水珠的睫绒清晰可见,她一字一句的认真说道:
“求求你。”
李师师感知着指尖微陷入肌肤的柔软,呆呆的看向这般像是在诉说着自己只要一用力,对方就会迎来死亡般的画面,以及对方肌肤微红后显出的脆弱感,大脑陷入空白。
少女遂而心下的情绪莫名激荡,发出一阵自讨苦吃的呜咽,连忙慌乱地甩开了手,朝着后面挪了好几步。
她平复着心情,侧过脸去,说道:
“我帮你就是啦。”
而那藏于背后的手掌,此刻还依稀能体会到那份纤细的易碎感,以及……彼时那万分之一个呼吸内闪现而过,用力将之合拢的施虐欲。
江溶月……
到底是你不对劲,还是我不对劲。
……
……
且不提另一边在贴贴的两人。
此刻的苏暮汐看着瓷碗里还剩下大半的葡萄,心情十分忧郁。
没人帮自己剥葡萄了。
她瞥向对面的两人,面无表情的脸蛋一时展现出了三岁小孩不应该拥有的意味难言。
仙人坐在摇篮般的躺椅上,怀中是年幼的男孩。
符华任由他的脑袋依靠在起伏的胸腔处,她的下颌抵住那人光滑柔软的黑发,手上则捧着一碗洗的干干净净还带着水渍的紫色葡萄。
那如葱段的指尖将外皮缓缓剥开,似线般的天地之炁从晶莹的果肉间穿透而出,带走妨碍口感且麻烦的籽粒,又齐齐将之落入另一道瓷碗。
最终,少女将一枚剥好的葡萄放在苏青安的唇瓣边缘,慢悠悠的说道:
“愿赌服输。”
苏青安无言的张开嘴巴,让那人的指尖抵住唇瓣,把葡萄送入了口腔,他默默地吃着这枚甜度和口感良好,又经过在古井里冰镇了一会儿的果肉。
虽然很好吃,但内心却依旧觉得有点别扭。
两人之前在玩一个自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纯粹凭借运气的小游戏,约定好彼此都不能用除却运气之外的要素进行作弊后,分明抽卡手气一向无比非洲的少女却诡异的迎来了大获全胜。
她联想起以前某人帮自己抽卡后,自己抽卡池的画面,心中情绪意味难言,又喜不自胜。
于是就选择了这个不知道算不算惩罚的要求作为回报。
但对于苏青安来说,这个被当小孩子抱在怀里喂水果的境遇,确实和惩罚游戏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