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其实很简单啊。”
“是羽渡尘。”
“是被整整七百余年前就以科技手段在全世界不断建立特殊信号塔进行无限放大的意识权能。”
“是以所有人类自初生以来便被埋入的芯片,乃至更早的过去就改造过的基因作为媒介,进行操控蒙蔽的丝线。”
“她想重启这个世界的历史,再造一段与之相反的过程,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至于我,当她能将我囚禁在这里的时候,我的记忆本身便已不再自由,她之所以不愿意让我接触外界,不过是因为待小苏醒来后有可能再度和我进行灵魂链接,到了那时若需要处理的记忆太多,总归会流露出破绽。”
而那宛若例行惯例写儿童日记一般的逼迫营业,也是在为了这个目的进行着准备。
布洛妮娅咀嚼着这个分外荒诞的历史,心下无比沉重,她忍不住问道:
“其余的先行者呢?哪怕逆商和天命都被扼杀在了最初的阶段,可凯文所带领的世界蛇呢?”
“如果是那个人的话应当能阻止这个世界演变成这个局面才是。”
苏暮汐回应道:
“小符有着关于未来的记忆,她能提前知晓凯文有可能从量子之海的囚笼中解放而出的理由。”
布洛妮娅一时语塞,她觉得这里面实在有一段很长的故事可以细说,但自己确实没有了将之好好了解的时间,当下叹息道:
“所以……班长是提前把负责接应凯文回到本征世界的世界蛇干部清除了,直接延长了凯文回来的时间?”
苏暮汐幽幽道:
“如你所想,确实如此。”
“但实际上来说,你所经历的世界线里,从来都只见过小符最为虚弱且残破的阶段,那个人的固执与经历都使得时间的流逝对实力增进不大,反而还总会因为一些缘由,沦落到伤害到自己的境地。”
“可如今不同,非但如此,她自七百年前开始觉得自己太弱了。”
她顿了顿,轻声道:
“布洛妮娅姐姐,你不好奇吗?”
“当一个曾经将一切精力和时间都耗费在了守护神州五千年的仙人,去彻底舍弃了过往的一切理念与职责,去践踏了所有的准则和自我。”
“最后在整整七百年余年的岁月里,只为了变强和养殖崩坏这两个准确并且可以合一的目标为之进行努力,究竟能发生什么程度的蜕变?”
“我可以给予你明确的答案。”
“至少……那位世界蛇的尊主,便是回到了这里也唯有被镇压的下场。”
“那个小符是抱着硬抗终焉的觉悟,才开始高速发展科技对崩坏进行养殖。”
“我不知道她现在究竟有了几成胜算,但至少目前所有诞生的律者一次都没能对这个世界的秩序造成任何困扰。”
布洛妮娅深呼吸了一口气,在稍微理解了这个世界的科技发展水平后,她已经对崩坏的愈演愈烈有所揣测,可所有诞生的律者都没能造成任何困扰的言辞,却还是让之觉得不可思议。
但近乎下一秒,少女便结合上面的言论得出了答案。
如果说全世界的人类都是她手中的提线木偶,那想来……就算是律者也并不例外。
5.赤鸢仙人,独断万古。
赤鸢仙人能忽略所谓律者诞生的理由,简直纯粹而粗暴到了一种怪诞的地步。
听闻苏暮汐话里的意思,这位世界的独裁者自几百年前便改造了人类的基因,并且世界间每一位婴儿的诞生都会被埋下相应的皮下芯片,整整七百年余年来,绝无例外。
而布洛妮娅对那位尊上改造基因所抵达的结果为何暂且不得而知,可却由于苏暮汐的坦言,对皮下芯片的意义十分了解。
直接陈述结论吧。
——这个世界的所有本土人类都处于被赤鸢仙人潜在脑控的状态。
所以便是诞生了律者,解决的方式也很简单,无非是用芯片发觉这一现实的过程中,直接加大了信号塔的输出,乃至中央【龙庭】的统筹力量,一举将崩坏意识所催生出的律者人格拷上囚笼。
后续的作为就更简单,直接将律者素体与核心分离。
前者由于被改造成了极为优秀的资质前往朝仙城服役受训,成为日后看护序列号靠前的养殖场的道具;后者则被另做他用,无论是制造成神之键那样的武器,还是用来进行实验,都并不浪费。
当然……律者素体和律者核心的分离不会是每次都并无牺牲,可这显然不会被对方所在乎。
而苏暮汐所言的并无任何律者对这个文明造成任何困扰,其实就意味着目前所有承接着崩坏意志降临的律者都没能逃脱过脑控的囚笼。
如果羽渡尘的权能已然被发挥至了如此极端的效果,那所谓的“重启”世界某种意义上还真的有着实现的可能性。
布洛妮娅既为这份令人胆寒的做派感到胸腔冰凉,也为这般做派出于那位曾经守护了神州五千年之久的赤鸢仙人,为之一阵迷惘而怅然,她问道:
“小汐,你知道她借着这个方法,镇压了多少律者了吗?”
苏暮汐闻言笑了笑,她反问道:
“布洛妮娅姐姐觉得小符镇压律者的方法,是依靠着我前面说的,她用来抹除过往历史的准备吗?”
布洛妮娅怔了一下,她问道:
“不是吗?”
除却这个理由之外,自己确实没在第一时间想到其余能让律者诞生后却不影响人类秩序的方式。
苏暮汐幽幽道:
“如果是这种方式进行对抗的崩坏,对于布洛妮娅姐姐和后续来到的人来说,也许才是一件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