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不顾及这些,凭借着手中拿到的通行证早些找到梅比乌斯才是正事。
这枚刻印就与自己所拿到的【浮生】类似,与英桀亲自授予真正带有一部分类似战斗经验和技巧,乃至其余意义的刻印不同,算是次一等产物。
假设放在游戏里,就是唯一道具和稀有道具的差距。
但也足够自己以此跃至存在于对方的记忆回廊,省却大部分的时间,至于究竟要如何从对方手中问出想要的信息……
雷电芽衣的确觉得这比和凯文交流要更加困难且难缠,但也是注定要面对的事情。
她念此,捏牢【无限】的刻印,只身迈入了涤荡着波澜的大门。
20.互相拉扯,阴阳人梅比乌斯。
这是宛若悬浮在天穹的诡异剧场,蓝绿的深色波光自视野的边缘与底层浮现渲染,其上则是深蓝朝着漆黑渐进的色彩,宛若废弃产物又好似几何螺旋的奇妙构架于这块大陆的四周与上方静止不动,仿佛精致表盘上不菲的装饰。
少女驻足于此处的地界,像是被一圈又一圈的禁锢所束缚的囚徒,又一如在迷失在虚无海洋间寻不到真理的凡人。
她瞥了眼附近的空旷,远方四散分解的破碎构架一如当初来此时一般处于诡异的静止。
这是梅比乌斯所在的居住地。
雷电芽衣淡淡道:
“出来吧,梅比乌斯。你很喜欢玩躲猫猫吗?”
“还是说,自从输给我了一次后,你连在自己的地盘上都没有直面我的勇气了?”
很显然,这样的激将法对于梅比乌斯而言十分管用。
一道暗藏着冷意的笑声和话语,自高处悠悠坠落。
“有些阵子不见,气焰愈发嚣张了呀,小白鼠。”
她加重了口吻:
“那么,请问这位律者,你来这里干什么呢?”
雷电芽衣朝着声源的方向眺望。
那位年幼的美人正在坐在一道行李箱般的物件上,她的身型由于数次的蛇蜕趋于娇小,却依旧在礼服裙的良好设计下衬托出纤细身躯的妖娆与曼妙。
从自下而上的角度,能清晰的看到那平常藏在拖地长裙下的小小裸足,白皙的肌肤恍若新雪,黑色的指甲油与之对比起来,很是显眼。
少女出于坚定的性取向对此毫无兴趣,只是将注意力转移至女孩森然的淡漠蛇瞳,以及那人翘起唇瓣的危险笑意之间,揣测着如何应当如何以正确的方式开始进行套话。
适当的挑衅是让对方出现的必要手段,可若是稍稍过度便会演变成毫无意义的争斗,更无法与之正常交流。
可要是直接暴露目的,又很容易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境遇。
毕竟,将主导权反过来交给这种性格的危险英桀实在是一件过于危险的事情。
梅比乌斯感受着少女身上熟悉的气息,瞳底的冷意被更为和煦的外壳包裹藏起,她从唇中吐出的稚嫩声线都刻意朝着无害与纯然的方向调整,就这样以温柔的口吻说道:
“嗯哼,【无限】的刻印,你又拿到它了啊?”
“我知道它和我一样诱人而上瘾,可是律者姐姐,你不觉得好马应该不吃回头草吗?”
“当然,你要是真的回心转意了,我也不是不能忽略掉我们之前的那些不愉快哦。毕竟这代表你愿意将自己的身体交给我了嘛,嘻嘻嘻。”
“如果我们浑然一体,那自然不会再有什么仇怨,不是吗?”
这番话很显然是纯粹的阴阳语,拥有着正常逻辑思维的人类都不会选择将自己的躯壳拱手让人,任由外来的存在入驻代替,何况两人之间的关系颇为恶劣。
即便是梅比乌斯自己,都只是为了纯粹的嘲讽一下对方才如此出言。
至于揍人出气?
女孩身为纯粹的科学家并无多少与人争斗的性子,便是千劫也由于世界线的变动没了能拽住她痛处的绳索。
在苏青安所经历的那个文明,千人律者造成的悲剧并未如原本的世界线那般蔓延。
虽然原初的克莱因依旧由于终焉的缘由而死,但由于其中的大量细节变动,则使得如今在往世乐土的那个克莱因和其余世界线被赋予这个姓名的武装人偶不同,在更深刻的意义上就是原初的她。
故此,即使是千劫那样无所顾忌的野兽,想要用纯粹的语言真正惹毛如今的梅比乌斯也并不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情。
何况,雷电芽衣的话术依旧局限在于以往秉性和礼数习惯的范围内,和真正的剐人心底的操作差的远。
所以梅比乌斯只想随意阴阳几句,便将对方赶出自己的地盘。
这里终究是记忆的回廊,身为记忆体乃至往世乐土技术提供者的她自然有着诸多的权限。
只要她不愿意,便是有着那人庇护着的雷电芽衣也没办法自由自在的再度进入此地。
这次是用了【无限】的刻印趁着没有防备才能进来,可下一次……
她保准对方连这座区域的边缘都再也碰不到一下。
可此刻的雷电芽衣却掀起了唇角,淡淡的道出了叫人预想之外的话语:
“好啊。”
“只要你能帮我走出往世乐土,我可以给你一次这样的机会。”
梅比乌斯闻言,森然蛇瞳的饶有兴致的观察着对方这道恍若熟人复生的皮囊,笑着嘲讽道:
“是这样啊,我说怎么会大难不死的小白鼠主动朝着蛇口里蹦跶,原来是在外面的世界遇到难题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