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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电芽衣望着这道多出的这枚物件。

这是一枚四道椭圆的黄铜之环以互相穿过,最终镶嵌出的耳环。

如果她没有记错,对方从未将之离身,想来也应当存在着某种重要的意味。

少女并不喜欢眼前的这位英桀,可她依旧习惯性对别人重视之物存留着几分小心翼翼和温柔,当下用手帕包好,放入怀中,轻声道:

“我知道了。”

梅比乌斯注意到了对方下意识表露出的这份细节,睫绒低垂,眼瞳里流露出了几分复杂,却又是立即以虚伪的笑意遮蔽了神情,淡淡道:

“雷电芽衣,想要通过【灰烬】的记忆回廊,你现在所知晓的其实已然所差无几。”

“你甚至不需要知晓【灰烬】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只需要明白拯救你眼前所能拯救的一切,给予所有应当存活之人应有的温柔,便能穿过那份厚重的悲哀和绝望,抵达他的居所。”

“因为,他从不在乎自己的一分一毫。”

雷电芽衣反问道:

“听起来,你很了解他。”

梅比乌斯抬眼望向对方,那双色泽浅淡的双瞳内恍若揽尽了光辉,在刹那间叫一直神情肃然的少女都为之怔神。

那是强烈到仿佛透着一股子疯魔的情绪,却又不存在欲望与爱怜,仅有着难以琢磨的味道。

女孩的面上笑意盈盈,勾起的唇瓣颇为耐人寻味,就这样一字一句的说道:

“因为,像那样敢于以这种平和而宽容的态度配合我进行实验的人,确实少之又少。”

她重复着五万多年前曾经道出的话语,声音缥缈得好似雪化,透着几分怅然:

“只有疯子才会和怪物依偎取暖。”

22.爱莉希雅:给我摸摸你的角,好不好?

雷电芽衣能在事后通过结合起【灰烬】和梅比乌斯的过往与交织的经历,揣摩出这句话里暗藏的份量。

而于对话结束的几天后,她坐在庭院的长廊边缘,倏地忆起那个真正的梅比乌斯所遗留下的生前视频与短讯。

那个骄傲到从不畏惧任何挑战和困厄的天才科学家。

那个从未动摇过自我的执念,追求着无限,践行着真理的梅比乌斯。

那个人人都说绝对不会屈服于死亡,必然还存活在这个纪元的疯子。

那个渴求着以科学为利刃,最终用扬升登神的姿态来重塑人类定义的女人,却在万物休眠到来的前几分钟,选择了遗留下对记忆体的告别话语,以极度苍白而可笑的方式死去。

而作为存在于往世乐土里,作为记忆体的梅比乌斯却在看见影像时发出了冰冷的嘲笑,她直言对方生出死去念想的理由,是自己为了成为“唯一的梅比乌斯”而故意给予本体的暗示。

可以雷电芽衣的视角来看,她并不认为真正的梅比乌斯是这么容易被算计的存在。

——哪怕算计她的是自己的记忆体也是如此。

而后续的诸多细节也表现出,本体的梅比乌斯已然知晓记忆体给自己打上了暗示。

理由很简单,当本体被当上暗示之后,应当是只有记忆体才能推测到本体思维的可能性,而不可能是本体去推测到记忆体的所有思维。

因为两者之前的唯一的情报量区别便在于此处,只有掌握更多情报的一边才能正确的复现另一方的全部思想。

可实际上的表现却是记忆体的思想被梅比乌斯的本体完全推测成功,所有视频的语音和对话都被预判完毕,便连最后本体的全息影像给予的那个拥抱和微笑,都像是提前知晓了记忆体举措的恶趣味。

唯一的可能性是,真正的梅比乌斯提前知晓了记忆体给予自己下的暗示。

可里面又有一个逻辑不通的地方,那便是为何真正的梅比乌斯明知如此也要迎来那样的结局?

雷电芽衣只能认为她选择以那种形式结束自己的一生,是真正意义上被【灰烬】与爱莉希雅的结局所影响了。

可另一方面,为何处于乐土里的梅比乌斯却并未彻底朝着这个极端走去,仅是有所动摇?

有没有一种可能,彼时的梅比乌斯其实并非是放弃了追求无限与真理,她只是选择了将这样的自己、将无限的未来,追求的真理都固定在了往世乐土里的记忆体当中,任由之对此承接,甚至为了加固这一道路安排了这一出戏码。

而自己则用另一种形式来追求本不属于那个“梅比乌斯”的【新生】。

但这终究是少女自身的揣测,她到底还是很难真正理解梅比乌斯的想法。

除非是同类,否则没人能从天才与疯子的集合体里挖掘出真正有效且值得信赖的信息。

而且……

雷电芽衣瞥了眼被放入怀里的那枚耳环,又是忆起彼时那人的叹息。

现在的梅比乌斯也未必如最初的那个自己一般在追求无限的道路上毫无动摇,她也由于【灰烬】的存在受到了一定的干涉与影响。

比起爱莉希雅不知出于为何的死亡。

【灰烬】那种已然攥住了【无限】,抵达了真理尽头,成功杨升登神的存在,却毫无犹豫抛却了这一切,选择赴死的做法,才是对于一直行走在追求这条道路上的梅比乌斯最大的冲击。

所以,哪怕这道世界线的往世乐土发生了一如既往的事情,如今这位作为记忆体的梅比乌斯也不复那般彻底疯狂且毫无动摇,视真理与无限为唯一的前路。

至于这是好是坏。

说实话,雷电芽衣很难想得明白。

这对于自己而言也许是一件彻头彻尾的好事,可这对于那个梅比乌斯来说,某种意义上却仿佛迎来了真正的死亡。

她曾说,蛇是从不会屈服于死亡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