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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律者毁灭了那道魂钢人偶。

可即使看见了仇敌仅存一滩“血肉”的画面。

在这道被悲哀与苦痛席卷,浑浊至空白的人格当中,宛若海啸般奔流的憎恶与愤怒,依旧无法止息半分。

破坏、杀戮、毁灭、死亡……

崩坏的意志宛若不断回缩着的镣铐,将潜意识里抗拒的余地渐渐剥离,失去生存的空间。

而与此同时,瓦尔特感受到好似心底里有低语正在响彻,那就好像是千道不同的声音重叠成一线,诉说着人世的美好与温柔。

可这些声音在负面情绪的海洋中,实在渺小至像是一粒砂砾,仅是掀起了阵阵波澜,便没了半点声响。

“爱茵……”

“毁灭,人类……”

乔伊斯喃喃自语,他瞥向之下的世界。

在不久前,碎片大厦内部装载的崩坏探测器正由于第一律者的觉醒和逐步失控,直接突破了设定的阈值范围,代表着危险的警钟以火灾警示器的大面积洒水为信号,开始在1到72层的区域分别发出长鸣。

所有游客和来宾,乃至其余人员,都正在被以出现火灾为由,进行着紧急疏散,堆积在两座电梯口,以及其余通道开始尝试着逃离这座美轮美奂的大型“密室”。

只要现在的第一律者愿意,即使不用权能复现出任何危险的武器,这份天然对崩坏能存在着极高操控的权限,便足够让之涤荡出震波或是能量力场,毁灭之下建筑的承重部分,让数以千计的生命都为之消亡。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男人的血液好似沸腾般加速着涌动,融入DNA序列般的律者核心,正自全身上下的每一处角落,复苏出独属于律者的气息和立场,不断从虚数空间抽离着大量的崩坏能充盈着躯壳,乃至四周的空间。

这位一直极为良善的食草系年轻人,褪尽了以往的温顺,宛若魔王般挥发着极度危险的气息。

此刻的乔伊斯并非在这里傻站着发呆,他正遵从着内心无限膨胀的恶意,打算一次性毁灭掉这座标志性的建筑,并将战火绵延至这座安详而繁华的城市,摧毁所见所闻的万事万物。

这是律者。

这是真正意义上,不受任何道德理念束缚的神明使徒。

男人的崩坏能领域宛若涂抹着天地的色块,扩张出百里左右的圆弧领域,他的视觉与寻常之辈分割出清晰的界限,将诸多的细节都收入眼底。

不管是人群的喧嚣与恐惧,还是明媚的天空与和谐的城市,乃至一张一张面孔都于感知里无比清晰。

乔伊斯沉默的用右手怀抱着爱茵的尸骸,他抬眼望向这座阳光普照间宛若画卷的城市,伴随着视野里色块的变化,崩坏能领域正在朝内飞速收缩,浓烈的天地之炁自左手微微抬起的动作,像是指挥家操控的旋律,乖顺的流向掌间,凝聚成紫色的斑斓球体。

律者的本能告知着自己,权能的应用在这一刻远不如直接挥霍崩坏能来得更加方便。

可在崩坏能浓度急速上升的状况下,男人怀中的尸骸却是倏地加速了异变,紫色的纹理宛若受到了鼓舞与催促,在愈发适宜的环境间,蔓延至女孩白皙的颈部,并有朝着胸腔处空洞,弥补缺失的血肉,凝聚成结晶的趋势。

“爱……茵?”

乔伊斯灰暗的眼眸乍起波澜,他面无表情的面孔闪现过一丝呆滞,本能操控着掌间的凝结物,让之如散去的风暴般,将附近高浓度的崩坏能尽数吹拂殆尽。

但继而更为汹涌的情绪与意志,却将人格里的罅隙再度填补,最终裹挟至漆黑的深渊,再也没办法掀起更多波澜。

男人开始不顾及怀中的尸骸是否会成为死士,再度凝聚出阵阵恐怖的崩坏能波长,在须臾间使得足下的塔楼尖端随着震波的涤荡,直接干脆的破碎开来,自三百米的控制跌落无数玻璃,在明媚的天气笼罩之下,这一幕像是破碎的弧光。

显而易见。

只再过一息,这座大厦内的所有人都将成为第一律者暴走之下的陪葬品。

可在乔伊斯手掌再度汇聚出光波之际,附近的时光好似凝固,乍起兀现的轰然声势,撕扯了他视野里象征着崩坏能领域的大量色块,掠夺了对天地之炁的掌控权,熄灭了掌间的危险气息。

那位仙人的身姿,宛若抽离了世界一瞬的时间轴,就这样以难以理解的速度,站在了第一律者的身前,与之淡漠的平视。

少女的发丝在风中摇曳,褪尽了铅灰,她青色的瞳逐步转为炽烈而霸道的玫红,望向身姿如陷入僵硬般的第一律者,沉默不语。

没有任何崩坏能的气息。

没有任何关于权能波长。

没有涉及到灵魂的运用。

可这位仙人仅是立足在虚空之间,就好似吞没着恒星的远古巨神,睥睨着天上地下,视森罗万象为渺小的尘埃。

乔伊斯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他甚至能不顾及爱茵是否会变成死士,继续任由四周的空间充盈着大量的崩坏能,可见那点零星的自我也埋没在了无尽的负面情绪当中,仅留存下了抱住这具尸骸的本能。

但此时此刻,这位已经彻底暴走的律者却诡异的安静下来,像是被定格在相框里的老照片,连呼吸都随之静止,没了半分动作。

压迫感。

无与伦比的压迫感。

那宛若被摁在流沙深处的鱼虾,被抽干了躯壳内的水分,在流转的沙烁间被研磨着鳞壳和血肉,窒息在空无的漆黑之间,连蹦跶的资格都不复存在。

可给予这种压迫的存在,却仅是温和的轻声道:

“好久不见,乔伊斯。”

而伴随着这句话的落下,她前来所引发的种种现象,才恍若后知后觉般追了上来。

这一刻,掀起真空白浪的能量冲击波,在天地掠过清晰的轨迹,不偏不倚的席卷了这座别称为摘星塔,足有三百余米高的大厦,使之如遭遇了地震般,发出万般轰鸣,摇摇欲坠。

那五万六千平方米的玻璃幕布正如与音波共振般发出叫人牙酸的战栗,道道触目惊心的纹理,似这座艺术品上逐步被烧开的瓷釉与冰裂,正以枝桠蔓延生长的姿态,自上而下的逐步攀爬。

天地中无数轰鸣交织出来的琐碎,仿佛在为无冕之王的到来进行喝彩。

可符华本人却对此有些不满,这不仅是因为她不愿意破坏公物,更由于这代表着对这份力量的掌控依旧不够圆润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