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先生,您醒了。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嗓子疼吗?来喝些汤吧,醒酒的。”
殷切的关怀将酒劲未脱的画师包裹、淹没。思绪还有些混沌的她像是呆子一样,只能“阿巴阿巴”的接受着白昼的照顾。
“阿玺……呜……烫……”
又是这么热的汤,舌头又被烫了。
她偏过头,小脸一拉,便埋在了他怀里不肯抬头。
“先生……”
“阿玺,让我再睡会好不好。再睡会就好了。”
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喝,头晕乎乎的,醉酒的感觉弄得她只想就这么闭着眼不动。
“好,好。既然如此,再身体恢复前,先生便安心休息吧。”
白昼揽着她,让她重新躺下。
“你也别走……”
夕揪住白昼的袖子,令起身放汤的白昼又坐了回来。
“好,我就在这里,先生。”
既然夕不愿意让他走,他也乐得留下。
阿玺……好好听话啊……这样……再任性一些、再多一些小脾气,也可以的吧。
毕竟现在的她还醉着,醉人说什么话都可以的吧。而且……这般大醉的情况太少了,平日里为了维持那全能一般的先生姿态,很多话她都没办法和他痛快的讲出来,很多事也不能和他做……
明明都重逢半个月了,明明都分别了那么久,小家伙对她和对年那家伙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都是一个老东西变得,凭什么她们的待遇不一样。
凭什么她不想走路小家伙就主动背她,凭什么小家伙约她一起去庙会游玩,凭什么小家伙陪她去的地方那么多!
就凭她早出来两个月吗!
她也想要小家伙黏着她,听他喊姐姐,可以和她说任何事,可以像年……不,比那个讨厌的家伙更亲近自己。
就像小家伙自己说的,两个人像夫妻那样亲密无间。
“我想听故事……阿玺……”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继续这样浑浑噩噩的躺平,等着笨阿玺自己来讨好她。
“故事……我讲的不是很好呢,先生。”
“不过既然是先生要听,我讲的不好之处,还请先生多多包涵。”
“不过先生想听什么故事?”
“……”
听什么呢?
夕其实没有什么故事想听,她只是想和自己的小家伙做一些曾经没做过的事。至于这事的内容具体为何……她还没想到。头脑一热,话就说出来了。
“……就……就讲一下,永宁那日的事吧。”
这是她记得的,为数不多的与小家伙相关的事。
想想也是可笑,与他相处时间最短、共情最浅的她反而成了那和站到终点、只需临门一脚就能夺得胜利的人。
永宁啊……又是那件事。
白昼没有多想,轻轻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的面容,柔声讲述起这叫他早已说得滚瓜烂熟的故事。
“……”
“就是这样,那个怯懦的天退让了,这片名为炎的土地,再次获得了安宁与繁荣。”
故事讲完了。
看着早就在故事讲到一半时就睡着了的夕,白昼轻轻为她捋顺搭在颈间的发丝。
“安心休息吧,先生。”
年姐那一套,与你可不大相配。
看着手中那只纤小又软绵的手,指尖慢慢摩挲着她皮肤上的刺青,白昼俯下头,在她的手背上留下一个轻轻的吻。
“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也好,亲密无间、如胶似漆也罢,只要与你在一起,我做什么都无所谓。”
哪怕是……
白昼眉头微蹙,不动声色的将握着夕的右手换为左手。
水纹显现,指尖处如乌羽浓墨,密密麻麻的聚集着那些古怪的东西。
它们在失败后经过短暂的修整,再次卷水重来。
“真是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