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药剂的作用下稳定了伤势的吉恩站起身，重重的在战甲内吐出了一口还有点血腥味的气，心有余悸的看着已经死透了，正在被自己和瓦里安的伤势不影响战斗的人用高热圣炎焚烧的大海葵——他的精神方面的造诣比瓦里安弱的多，要不是穿着这套战甲，现在的他肯定是个死的！

“看来，我们的敌人不仅会被动模拟，构筑，还会主动构筑出一些具有侵略性的形态——也就是说，在灭杀掉最后一只之前，我们大概率不会知道下一次我们碰到的这种东西会是什么样子，会有什么能力....不愧是最后的古神，这样的东西对于任何部队来说都是问题——旧式的部队。”

瓦里安拄着自己的剑，看着这里最后的残骸被烧尽后，方才缓缓开口。

“所以你准备怎么办，瓦里安？”

“怎么办？我不打算和它们近战了——现在后方的炮兵阵列已经重建完成，我们当侦察兵就好。”

“你是说？”

“没错，直接呼叫炮火支援——我就不相信，恩佐斯有足够的材料，捏出连炮火都难以处理的...集群虫群。”

——————————————永恒王宫的分割线————————————————

“看啊，一场光荣的胜利......”

恩佐斯的幻象萦绕在因为它的虚空之力不断溢出，已然变得深邃混浊的永恒王宫的水中，将战场上的幻象一幕又一幕的呈现于艾萨拉眼前，在这些场景中，艾萨拉的海嗣简直无往而不利，打的联军节节败退——但是也掌握了一点海嗣的控制权的艾萨拉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的。

“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胜利而已，恩佐斯，我们的血肉储备有效，不能拖延太久。”

艾萨拉在脑子里面将恩佐斯的夸大——比如干掉了一位敌人夸大成干掉了一百位——等事情过滤掉后，毫不客气的提醒这位上古之神它们现在的处境并不怎么样，的确，海嗣比起娜迦来说强得多，不需要考虑很多问题的它们直接就可以将自己优化成杀戮并且，而且目前也稳住了战线，但是，制造海嗣用的血肉是有限的。

“稍安勿躁，我的女王，血肉我这要多少有多少，只要......”

“我拒绝。”

艾萨拉又一次冷冰冰的拒绝了恩佐斯的要求。

“你看，本来我们可以占尽优势，但是你却不同意我们占尽优势的方法——我选择了你，你也选择了我，我们是有共同利益的，我的女王。”

“就好比我只是想利用的你的力量复仇，你也只是想利用我，从封印中彻底解脱——我们之间从来没有信任可言，恩佐斯。”

艾萨拉的话让恩佐斯沉默了几秒钟，随即，古神发出了混乱模糊的笑声。

“是的，一直如此。”

————————————————联军指挥中心——————————————————

“火箭炮第三连被突袭了！”

“风元素特遣一分队失去联络！”

“圣光战团第十五连通讯中断！”

“C区已经被彻底净化。”

”暴风苍狼七连申请火力打击！“

在指挥中心里，各种各样的情报雪片一般的在屏幕上刷新，然后被整理归纳，然后变成一条条命令反馈于战场，让整个战场有机而连锁的运作着，大屏幕上，各色方块持续的在抽象画的纳沙塔尔地图上行走着，向指挥室里面的人展示着最新的战场走向，时不时的，会有一些突兀的大红点在屏幕上跳出来，那是意味着出现了新的海嗣变种。

“这简直是没完没了！恩佐斯那家伙真不知道找最优解？”

伊奇在给魔道学者们发号施令的同时大声抱怨，以她的看法，恩佐斯在这么多局部战斗后，怎么也能找出几个最优模板来套给它的虫群了吧，可是实际上，就是没有！

“它不会，也不想找最优解，混沌就是它给我们设下的障碍——最优解也许可以让我们一时无法获胜，但是长远看，结果依旧必然。”

“所以它这么搞是为了啥？我不相信它有无限的血肉来培养虫群。”

“如果它的本体被释放，那血肉就是无限。”

”但是到现在为止，艾萨拉依旧没有释放恩佐斯——按照瓦斯琪的说法，艾萨拉根本就是把恩佐斯当工具。“

“恩佐斯又何尝不是把艾萨拉当工具呢....算了，反正两个都要打倒，想这么多没用——老爹！再给我送十个基数的炮弹过来！”

七十六.艾萨拉的选择

短暂的思绪。

一闪而过的名为‘自我’的火花。

蠕动着的，按照某种规则成型的躯壳，从血肉之海中伸出了自己的手——或者不是手，但是大致上拥有抓握功能的东西，勾住了漂浮于空中的扭曲圆盘，将自己从翻涌蠕动之中拔了出来。然后，这团稍微有点轮廓的东西被圆盘带着，晃晃悠悠的飞到了这片血海旁边的一堆张开的看起来像是某种囊肿的东西，然后把它们丢入，不到一分钟，囊肿炸开，一头完成了变异的海嗣了张牙舞爪的从里面冲出，进入了战场。

“你看，我的女王——本来我们可以取得更大的优势的。”

恩佐斯晃动着幻影，将一幕战场上的场景呈现于艾萨拉的面前——数只将自己特化成了有着粗大的口器，看起来和大炮一般无二的海嗣正在奋力的蠕动着身躯，将一团又一团充满了天知道是什么玩意的球体轰向远方的联军阵地，竭尽全力想要打破联军火炮阵地那铜墙铁壁一般的防线。但是，尽管它们投射的弹药因为虚空的污染拥有诡秘的威力，可是数量实在是太少，无法构成有效的火力压制。而且在开火的时候，它们绝对会被联军的计算机被反向推理出坐标点，然后被无人机锁定。因此，这样的海嗣火力点往往建立阵地，开火后不到十分钟，就被呼啸而来的定点打击炸个一干二净。

“你说过，它们可以无限的，根据战场的变迁而进化，但是我看到的，仅仅是它们被凡人们压制的场景。”

艾萨拉优雅的扶着自己的座椅，斜视着恩佐斯的投影，语带讥讽，就仿若如果海嗣部队被击穿了自己不会遭殃一般。

“啊，啊，但是我现在才发现，它们缺了一块，缺了一点东西....我结合了我兄弟们的技术，创造了最强大的虫群，但是，它们没有母虫——尽管我一直在尝试担任‘母虫’这个职位，但是很显然，被封印了的我....无法达成。”

恩佐斯拉着长音，精神力在艾萨拉身上巡视着，其含义不言而喻。

“所以，你给我的技术根本不完整？”

"只要你成为母虫，那么，一切就都将完整，我的女王——如果没有母虫，那么它们被击败仅仅是个时间问题——双输，这可不好。“

恩佐斯的声音变成了招牌的咕噜声，但是这咕噜声中蕴含着的是可以轻易扭曲凡人的思想——乃至于肉体的虚空之力，它们在物质世界化为实际存在的魔法，萦绕在艾萨拉的身边，絮絮低语着充满了黑暗未来的预言。上古之神许诺——只要艾萨拉真正的臣服于它，它不仅可以满足艾萨拉与自己交易的一切要求，甚至还能满足更多——包括让艾萨拉的灵魂属于艾萨拉自己，而不是归于恩佐斯！

“好啊。”

在恩佐斯不知道低语了多久后，艾萨拉撑起手腕，展颜一笑。

“我很欣慰你看清楚了未来的道路.....不——不！！”

就在恩佐斯狂喜的将自己的精神手臂伸向艾萨拉，想要将这位女王彻底拥有之时，封印的力量骤然翻了数个数量级，永恒宫殿中尚未被污染的能量管线集体被激活，将超量的奥术能注入了艾萨拉脚下的封印中，只是一瞬，恩佐斯意识就与永恒王宫之间被切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