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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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的瞬间,他胸中的失落情绪达到了顶点——月光冰冷,房间里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

他带着无法言喻的沉重心情走进室内,在空荡荡的地板上徘徊。这布置简陋的房间,断然感受不到一丝生活的气息,唯一的家具只有一张不带帷帐的单人床,仅有的摆设,是一副画架、放颜料的矮脚桌,及一张木椅。

留意到画架上还摆着一幅颜料未干的新画,猎人快步走上前。

几乎不需仔细查看,空旷的画面一如空旷的房间,一眼足可尽揽:雪白的背景色里,屹立着一株孤树。

它有着桦木一般苍白的外表,却更富神圣的余韵,梢头开着三朵洁白的圣花。

“这是……”这株孤木看起来是如此眼熟,尤利尔永远不会忘记,在贡德乌尔的地牢,在贝奥鹿特的地下教堂,当火种注入圣杯,直冲云霄的白焰与圣光,正是构成这样一幅画面。

心底立时升起不祥之感,他似隐约把握住了什么关键线索,却又像雾里看花,朦胧不解,忍不住喃喃道:“火种只点燃了两座圣杯,那第三座圣杯是在——”

忽然,他的声音随满腹疑云戛然而止。

正闲着无所事事的小玛利亚,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吓坏了,她追着那夺门而出的背影跑出去,喊道:“喂,你要去哪?!”

猎人没有回话,三步做两步地疾冲下楼。

一种极其致命的毒素此刻侵入了他的头脑,摧毁了他的理智。这种剧毒的名字叫做懊悔。

为什么会没有注意到?

为什么没读懂那些充满悲伤和哀求的暗示?

就在刚才,那无迹可寻的第三座圣杯,不正经由他的手……点燃了吗?

***

“别再挣扎了,”听完古龙的长篇大论,国王之剑只是冷漠地挥了下剑刃,面无惧色地迎上那仿佛凝若实质的磅礴杀意,“波修斯,你伤得太重。你败了,彻底地败了!”

“败了?!”恶龙嗓音一尖,好像听到了这世间最荒唐的笑话,“你还没认清现实么,我的老友,你脚下所踩的每一块白砖,都是不属于埃斯布罗德的历史古物——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已经猜到了。没错,它们都是我从莱古拉斯遗迹运来的,那座曾捍卫着世界之柱、而今已成怪物老巢的古城,你再回头看看那棵树,是否还觉得一切都是巧合?!”

戈尔薇表面上依旧保持着那残酷而冷峻的理性,内心却是波涛激荡,握剑的右手不住颤抖。

波修斯得意地看着她信心受挫的模样,恶狠狠地笑道:“你认为我败了?不,在我们重逢的那一刹那,我就知道我赢了。两百年,我耗费了整整两百年,创造了天时与地利,而现在——”话音一顿,它漫不经心地回过头,嘴角洋溢出至邪至恶的残忍笑容,“你们把我需要的最后一把钥匙,主动送上了门!”

循着恶龙的目光,僵硬地扭转过行将就木的身体,戈尔薇见到了恶龙之所见。

她蓦然睁大了双眼。

不久前,那封由鲜少干预教会事务的老主教亲笔书就的密函,此时又在她眼前重现——

对卢纳德·卡夫特的监视优先于圣徒,若其擅离职守,或与黯淡之主发生接触,

格杀勿论。

因忧心师姐安危而一路狂奔追至此处的卢纳德,在看到那株枯萎的古木后,无端止住了前进的脚步,一层深埋在历史尘埃下的久远记忆被勾起,令他呆愣在了那里。

恶龙直勾勾地、贪婪地打量着这个活得比国王之剑更长久的存在,好似发现了一件稀世的无价之宝。

它志得意满地张开口,气息朗朗地道:“欢迎你,卢纳德·卡夫特,我敬爱的老友……”

“欢迎您,霍拉欧尔·褐岩·马斯坦,旧日的巨人王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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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神陨世代的开端(上)

“初次见面,尤利尔少爷,我是多夫多的艾希·格文,从今往后将由我来担任您的艺术鉴赏课老师。”

“作为一名德艺双馨的大国王储,我认为多吸取一些先进思想和理念,对尤利尔爵士来说未必然都是坏处。我相信尤利尔爵士不会是下一个多夫多王,而我也不是新教徒,我无意向您灌输任何独断的理念和思想。”

“沙维大公花重金聘请我来,不是为了教尤利尔少爷一堆华而不实的东西。您上的是速成班,而非长期培训,我们必须要把握要点,着重攻克。”

“第一条建议,如果尤利尔爵士能在艺术方面表现出更多的兴趣——哪怕只是照本宣科,您也会更容易给玛利亚公主留下一个良好的第一印象。”

“噢,这是社交的艺术,尤利尔爵士,您明明可以在餐桌上对波斯弗兄弟曲意逢迎,却不肯为了讨女孩子的欢心而委曲求全?”

“我认为男女之间适当保持距离,能够对双方关系起到一定程度的保鲜作用,悸动、暧昧,爱情最美好的阶段在于婚前,而非婚后。婚前是爱情,婚后则是责任,一旦从单纯的二人关系,上升到家庭、乃至国家的高度,所有的美感都会丧失殆尽。”

“尤利尔爵士的为人比我想象之中更加坦率,我以为你至少会适当地表现出一些……一些情绪,就算是假装出来的。”

“嘿诶,我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

“你没有生活在贝奥鹿特,你不明白富丽堂皇的王宫背后隐藏着多么丑恶的阴谋和诡计,你更不知道我为了来到这里付出了多少努力……还有我的兄长,波利耶塔和波利耶尼亚……你什么都不知道,沙维。”

“我救不了我的父王,我救不了我的家族和国家,如你所见,我现在只是个一无所有的联姻工具……我将一生都活在拉姆蒂法的阴影之下……所以,我除了自己,还有什么能偿还给你呢……请别剥夺我最后的……最后的尊严……”

“你一定要这样不可吗?接受我的谢意对你而言就是这么不能忍受的一件事吗?”

“生意就是生意,我们只是被捆绑在利益两端的附属品。”

“你想利用我的个人情感来绑架整个波斯弗家族的利益,尤利尔·沙维,你才是那头最狡猾、最贪婪、最不择手段的恶狼!”

“你在紧张吗,尤利尔爵士,你害怕投入在我身上的付出最后全都化作泡影?如果我真的用这条命来偿还欠你的债务,你又该怎么办?一旦我死了,我的父王就再无可能摆脱安瑟妮王后的控制,看着波斯弗彻底失势,而拉姆蒂法在河谷地一家独大,你的北方又变得岌岌可危了,不是吗?!”

“我讨厌你居高临下的眼神,和那种自以为掌控一切的口吻,尤利尔·沙维,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很讨厌你,没有任何理由,我猜这可能是同极相斥的原理。”

“没有雷提恩伯爵的小女儿,也没有别的女人,尤利尔·沙维,你的婚约者是我,我把自己给你,你就不能将我一个人丢在贝奥鹿特,这才是公平的交易!”

“这是一场交易,也只是一场交易,我不敢再作多余奢望,只盼阁下信守承诺。”

“我在贝奥鹿特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