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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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起眼的小伎俩,让猎人得以不受打扰地来到芙尔泽特身边。后者被五花大绑捆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你的新朋友?”他意指脚下那具横陈血泊的尸体。

“相当热情地邀请我去作客,”芙尔泽特有气无力地点点头,“你来之前,我们正在友好商讨后续细节。”

猎人在阁楼的杂物间里扫视一周,像是在寻找某物。

帕拉曼迪不在这儿。

大约二十秒后,教会战士们相继恢复了神智。二十秒,足矣重挫这些凡人胸中短暂勃发的勇气,唯一敢以身殉职之人,尸身还在地板上神经性地抽搐,其下场就是对其余人最直截有效的警告。

最重要的是,他们认出了来者的身份。

猎人没发话,谁也不敢动。一个瘦高的佣兵诚惶诚恐地说:“这……这都是一场误会,我和我的朋友跟这些圣职者只是雇佣关系,我们可以马上走人……”

“这人是你们的头儿?”尤利尔蹲下来,察看尸体。

在场另有五人是教会成员,他们面面相觑,没人愿当这只出头鸟。

最后答话的还是一个佣兵:“他叫卡利格,穆泰贝尔的信徒,在赛隆兹教区身居要职。”

“穆泰贝尔?”尤利尔回头看了眼妻子,后者扬了扬眉毛,表示她也很意外。

“是的,他们跟本土军阀有所瓜葛,当然,站在阁下的立场来说,就是彻头彻尾的敌人。”

教会战士们纷纷怒目相向,恨不得把这过河拆桥的佣兵大卸八块。

“你们原计划是打算带我夫人回教会复命?”

“是一处秘密据点,”那佣兵又抢答道,“是教会用来和外界交换情报信息的地方,任务要求我们把人质完好无损地带去。”

“可她看上去不像完好无损的样子?”

芙尔泽特可怜兮兮地低着头,火光恰到好处地照在她的左脸。

佣兵赶紧闭嘴,只恨这蜡烛质量太好,就那么一小截儿,烧了他妈一刻钟了还没烧完。

“快别废话了,赶紧把这帮蠢蛋料理了。该回家睡觉了。”男爵不满地嚷嚷,明显对这出一面倒的对决感到乏味了。

余人皆惊,像见鬼了似的盯着这只口吐人言的百褶领肥猫。

猎人想了会儿,招呼就近的两个佣兵,“你,把死人身上的衣服扒下来。”他对另一个人说:“你,来帮我把绳子松开。”

男爵在一旁看着,不忍连连摇头。他明明可以一刀就切断绳子,非要叫人徒手松绑,除了有意捉弄外再找不出第二个理由了。

芙尔泽特和它的看法如出一辙,表面上却还得扮受宠若惊的样子。绳子松开,她终于能站起身了,没来得及活动僵硬酸痛的肢体关节,就看到她的先生迎面张开双臂,似要索取一个拥抱。

逢场作戏是她的拿手绝活,眉目舒展,笑容近似真挚,张开的双手却被猎人抓住,然后反向弯折到背后。

“绑上。”他对拎着绳子瞠目结舌的佣兵说。

混沌之女何等精明,她当即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才出狼窝又入虎穴。尤利尔轻巧避开她杀人的眼光,任她光亮的小皮鞋对自己又踢又踩,视若无睹,督促那个战战兢兢的佣兵把绳子绑好扎实,然后一把夺过从死尸身上扒下的染血袍子。

“来接应的人是谁?”

“……呃,是、是租借的马车,保密需要,这活儿我们找的外人来干。”

直到猎人把那条袍子披在自己身上,兜帽、面罩都一丝不苟地戴好,他的目的已昭然若揭。

“很好,现在我就是卡利格了,依旧照原计划施行,跟我带‘俘虏’回去复命。”

说完,他就把恼羞成怒的“俘虏”像袋装马铃薯似的拎起来,毫不费力地扛在肩上,撇下首鼠两端的佣兵,对圣职者们宣布:“回家去吧,为自己家人着想的话就别跟来。今晚到此为止。”

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悲哀,死里逃生的圣职者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目送猎人携“俘虏”随佣兵而去,一只百褶领肥猫追在后面歇斯底里。

查尔斯公馆的交谊舞会,就此告一段落。

今夜真正的保留节目,才刚刚拉开序幕

第十二章 邪恶崇拜(上)

马车在摄政区拐来绕去,折腾了十分钟有余,最终驶过双面狮大桥,笔直开往城西。

这么大费周折,名义上是防患于未然,实际上在场的当事人们都心知肚明,压根儿不会有人跟踪尾行。

受雇于隐秘者(穆泰贝尔的代言人)的佣兵们,奔波任务之余,俨然已跟穆泰贝尔的头号大敌愉快地打成一片。

至少尤利尔本人感觉还算良好,车厢内的气氛一度十分融洽。

“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答话的人自称曼尼,是四个佣兵里看面相最年长的一位,肤色黝黑,体格精壮,氅子里裹着一件成色老旧的皮环甲。

据他透露,穆泰贝尔的信徒在动乱期间表现得异常积极,与包括波莱塔自由军、独眼鹰雇佣军,以及当下炙手可热的赞礼班都存在利益牵连。在不知情的人看来,活跃于异乡的安息教徒势单力薄,穆泰贝尔的信仰就像一株发育不良的幼苗,不足为患。

当然,这只是隐秘者刻意营造出的假象。穆泰贝尔的信徒就和他们的主子一样,典型的两面派。暴露在表面的枝干与茎叶或许纤弱,看似毫无竞争力,潜藏地底的根系网络实则相当庞大。

穆泰贝尔的信仰确实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相对弱势的地位,祂的神力远逊于肯妮薇或沙弗科斯克恩这等旧神,安息教会最风光的时期,也仅是位列评议会末席,在宗教世界历来没多少话语权。迂腐、缺乏变通的教会体制,与隐秘者因循守旧的做派,很快就让他们在这场优胜劣汰的竞争中掉队,在评议会上惨遭失利后,穆泰贝尔的影响力也随之跌入谷底。

事情的转机,源自众神的黄昏。

在那场众所周知的浩劫中,深海与混沌直接对撞,除巴姆一系与暴食的迪恩尔之外的强大神力相继陨落,穆泰贝尔反而因为日益微薄的神格险死还生——不管隐秘者是否承认这个侮辱性的观点,但在尤利尔看来,只有这一种解释。

其后巴姆主导的新教迅猛扩张,犹如滔天骇浪一举冲垮了冗旧的宗教格局,随着肯妮薇、沙弗科斯克恩与阿尔格菲勒等神祇的陨落,祂们的信徒也被搁浅在沙滩上等死。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对穆泰贝尔来说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机遇。

沉寂多时的隐秘者们趁虚而入,一面规避与新教发生正面冲突,一面暗中打压、吞并各大教会残存的力量,不声不响地一步步壮大自己的势力。

尤利尔对穆泰贝尔的幸存稍感意外,对其自诩隐秘者的狗腿们的做法倒见怪不怪:“杜宾好比一块无主的蛋糕,谁都想来咬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