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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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头巨人扬起毛茸茸的胳膊,以尖爪指着沙维兄弟,吼道:“些许!出入?!如果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两具尸体,而不是两个活蹦乱跳的沙维,我就承认你说的‘些许出入’!”说着,它以略微笨拙、僵硬的姿势扭过身,用那并不存在的双眼逼视懒懒卧在沙发中的少女。“尤其是这惹人厌的虫子,身上嗅不到半点被我主洗涤过的痕迹,依然如原来那般臭不可闻!既然如此,就由我费南迪奥代为效劳,净化异端!”

芙尔泽特的肉身是如此的娇小、脆弱,仿佛在巨大的尖爪下轻轻一握就能碾碎似的。就是如此看似轻而易举的事,费南迪奥却陷入了莫大的恐慌。这恐慌使它浑身战栗,动弹不得。

尼尔转头对尤利尔投来一个疑惑的眼神,他摇摇头,打了个手势,示意再观望一下。

少女依然披头散发、一副慵懒态地卧在沙发里,目光却变得凌厉。她慢慢抬起头,直视无头巨人。

费南迪奥心中的混乱持续升级,它分明在下杀手的瞬间感受到了主人的气息,清晰而强烈,下一个瞬间又消失得一干二净,痕迹全无。

主人的指示?单纯的错觉?这位忠诚的典狱长挣扎在猜疑的漩涡中,濒临崩溃。

恰巧,落井下石正是芙尔泽特的拿手好戏。

“提醒我一下,费南迪奥,”她慢悠悠地开口说,“我们是怎么处置亵渎者的?”

典狱长轰的一声跪倒在地,颤抖着,卑微地匍匐在她脚下。

它嘶声说:“车裂……”

梅奥莱斯眼底掠过一丝诧异,然后是权衡,继而恢复从容,一系列的情绪转变在眨眼之间完成,不露声色。

“噢,这真是一个足矣以假乱真的玩笑。”他重拾笑容,“请容许我代表康儒拿陛下,恭贺至高之眼阁下凯旋。”

少女抚摸着猫宠颈间软绵绵的绒毛,打着哈欠说:“亲爱的,瞧见没,外交使臣就得像他这样,睁眼说瞎话。”

某冷眼旁观的“一家之主”未予应答。

趴在地上的典狱长战战兢兢地问:“……主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是你的主人,”少女不屑地瞟了梅奥莱斯一眼,“再说我也没兴趣再养一条狗。”她下一句话就把自己撇了个干净:“至于整件事的具体经过嘛,就要有劳我家先生代为讲述了。”

面对突然从各个方向聚焦而来的视线,尤利尔顿时头大如斗。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事论事,当时芙尔泽特昏睡不醒,确实只有他和男爵这两个目击者兼当事人能讲清来龙去脉。

气氛在沉默的延续中逐渐微妙。

尤利尔在脑中快速梳理了下头绪,之前他在跟芙尔泽特做情报汇总分析时,诸多实证和依据时局做出的推断,都使得康葛斯背叛教会、背叛至高之眼的真相呼之欲出,安息教会内部分裂的激化、上升到内战层面的事实已昭然若揭,隐秘者和十六人圣轶会针对康葛斯及其麾下赞礼班的讨伐势在必行,顺着这条线索往下,事件的走向便豁然开朗了。

这个名叫费南迪奥的无头典狱长无疑效忠至高之眼的间谍,或者还要加个“之一”,从他的话不难分辨,针对康葛斯的讨伐是早有布置的,梅奥莱斯的死而复生也说明巴姆在此事的立场与之一致;芙尔泽特的授意已经很直白,需要他在互惠互利这项主旨上深入浅出,揭露事件原委的同时,还要打一个漂亮的圆场,不伤和气,为下一步统一战线、共讨康葛斯的大计打下基础。

跟梅奥莱斯不一样,尤利尔自诩没法胜任外交使臣的岗位,言语组织从来不是他的强项——一般能动手的事基本不动口。

要如何简明扼要地把穆泰贝尔夺取肉身失败的始末讲明白,又不能暴露自己才是这场祸端的元凶,这是一门技术活。

猎人皱着眉头思忖了五秒钟,说:“你主人死了,节哀顺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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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三方会谈

这条事先毫无预兆的讣告,令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费南迪奥猛捶地板,抓狂般咆哮:“车裂!车裂!我要将你车裂!”

怒吼到最后走调成一声凄厉尖啸,它像一头发狂的野牛疯狂抽搐、扭动,断颈处的脓血噗噗地炸开,飞溅满墙,与此同时,它身后的投影陡然扩张数倍,邪恶的轮廓几乎侵吞整块天花板。

室内光线迅速转暗,库恩吓得刺猬似的抱头蹲地,缩成一团,余光却瞥见窗外浓雾攒聚的景象,流雾之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人脸,或哭或笑,犹如一阵来势汹汹的冰雹,噼里啪啦地冲撞玻璃窗,并伴以刺耳的尖叫声。

“快停下,费南迪奥先生,康葛斯的眼睛在看我们!”

暴走的典狱长对这警告充耳不闻,一拳接一拳地捶地。

梅奥莱斯瞪直了眼:“做点什么!”

尤利尔略感意外地回看他一眼。

梅奥莱斯无奈地摊开手:“别看着我,不是每个奥格威成员都像奈乌莉一样擅于以暴制暴!”

猎人依旧惜字如金,抬手冲前面指了一指。

梅奥莱斯一回头,就看见芙尔泽特抱开了自己的猫宠,从沙发中起身,直面状如疯牛的无头恶魔,撩开袖子,露出白皙纤臂上的一块紫红徽记。

徽记的形状是一枚被拳头握住的眼球,安息教会高层信仰“隐秘之眼”的简化版,这毫无疑问是一枚由穆泰贝尔亲手种下的圣印。

怒涛平息了,玻璃窗外的浓雾慢慢散去。涌动在雪白天花板上的黑影如潮退走,疯牛愣愣地对着那枚圣印,似乎在努力辨认它的真伪。

“至高之眼在上,你的仆人在此臣服……”费南迪奥艰难地弯曲膝盖,重重地跪了下来。

“谨记汝之誓言与使命,费南迪奥卿,”芙尔泽特说,神色难得一见的庄重,“如你所见,这是一份秘而不宣的盟约。”

“好手段……”梅奥莱斯苦笑一下,继而又因为尤利尔冷漠的反应而感到困惑。他恍然:“你也不知道?”

此时此刻,尤利尔耳边又回响起他那情圣老哥的至理名言:适当的神秘感,是最佳的婚姻防腐剂。

对于每一根发丝都由谎言和秘密编织而成的莱芙拉而言,她做出任何意外之举,尤利尔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只要还没有损害到他和他的家人,他不介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费南迪奥想争辩什么,少女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诚然,我必须承认,汝主与我的首次会晤,并不十分愉快。不过作为降临者的先驱,我能够充分体谅汝主的不得已,康葛斯实实在在威胁到了祂的统治,只有御驾亲征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掉这个祸患。”

费南迪奥诚惶诚恐。“那么我的主人,祂为何不肯接受我的侍奉?”

“咳,这个嘛,说来话长,”芙尔泽特小手比划了两下,“简单来讲,至高之眼阁下目前正专注于解决一起住房合同上的纠纷问题……嗯。”

“住房……纠纷?”费南迪奥刚清醒一点,又混乱了。

“就是说,因为一些小小的疏忽,导致祂的迁居手续出了纰漏,所以需要后续的完善。请放心,费南迪奥卿,我是契约方面的专家,我承诺会竭力确保汝主在迁居和住房等一切事宜上的合法性,帮祂早日挣脱歌恩·赛托伦的野蛮条款束缚,还祂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