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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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岁,也许十三岁,记不太清了,那个妓女的样子也都没印象了。”

奈乌莉对他敷衍了事的态度不以为意,顾自回忆说:“我倒记得很清楚,是在十五岁的秋天。陛下任命我接管谍报部门也是在同一年,他还很贴心地为我这个卑贱的私生女安排了一桩体面的婚事,只可惜我的丈夫福浅命薄,那个倒楣鬼摔破了自己的膝盖,就因为一道小小的伤口,死亡在婚礼前的一周卷走了他可悲的人生。”

猎人对这则由她亲口述说的寡妇往事没有丝毫同情,也不屑追究其真实性,满腔讽刺地说:“噢,这么说来我不慎冒犯了一位可敬的守节妇女。”

奈乌莉耸耸肩,“如此劳神费力地为一个私生女安排前程,试图榨干她身上所剩无几的利用价值,最后却不幸落空,这很显然耗尽了陛下的仁慈和耐心,于是从此往后他不再为我的归宿多费周折,任我像黑暗中的根须一样,自由生长。可对那个十五岁的少女来说,这仍旧是她生命中不可回避的第一场婚姻,她心中尚存期冀,因而没办法立即斩断和那个家族的一切联系。”

“所以你和他的某个兄弟,抑或是叔父……”

“他的妹妹。”

尤利尔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说他的,我亡夫的妹妹。”奈乌莉重复道。

这个荒诞的结果让尤利尔感觉到自己一直在被人牵着鼻子走,他索性决定不再搭腔,手指朝着下一道皮扣移去。

成功撼动猎人坚固的精神防线,令奈乌莉心情愉悦,因而对正沿着她背脊的曲线缓慢游移的手指听之任之,继续说:“初夜的经历让我恍然认清了一件事,床榻上的博弈和阵前交锋没什么两样,无论是十五岁之前对我杂种身份避而远之的男人,还是十五岁之后对我建立的事业惧而远之的男人,都是一丘之貉,只要我愿意,我永远是占据强势、主动征服的一方。我不介意向弱小的女性展现我的同情心,但对于软弱的男人,乃至后来那些卑躬屈膝的追求者,只会令我感到恶心。”

“毫无疑问,殿下已经成功向我证明了你不仅是个寡妇,还是个偏执到病态的寡妇,你注定要成为男人们的噩梦。”

最后一道皮扣位于髋部附近,猎人的双手沿着腰际下滑,以一系列绝对堪称多余的动作,轻覆其挺翘的上臀慢慢合拢。

奈乌莉任由他在自己的身后肆意妄为,等到皮扣落实,她才不紧不慢地回过身。

个头出挑的她几乎不比身为男性的尤利尔矮,差不多可以平视他的双眼。

鲑红色的甲片把她披散而下的金发衬托得像金沙一般明媚动人。

“但正如之前所说,你我不能算作普通人,而是异类,”奈乌莉扬起唇角,“正因同为异类,所以阁下会得到比普通人多一份的优待。我知道你为联姻的事来此寻求答案,而我不打算如此轻易就范。”

说罢,她抄起依靠在床头柜旁的佩剑,向猎人抛来一个极具挑衅意味的眼神。

“告诉我,尤利尔·沙维,你对自己的狩猎本领有多少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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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圣徒的婚礼(下)其一

即使在天寒地冻的北方,蒙泰利亚旅人也很少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他们是最擅长迁徙同时也是适应能力最强的种族之一,除了标志性的大背包,他们不喜欢给自己的手脚施加太多的负担,那样会严重拖慢他们长途跋涉的效率。

库恩从未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把脖子套进可笑的百褶领,用瘦小的身躯撑起一副酷似玩具的盔甲。尽管那个“慷慨”的赠与者一再辩称此具盔甲乃是命专人打造,可他更倾向于相信这原是某位王公贵族的所有物,比如九周岁的生日礼物——北方人对九这个数字总是情有独钟。

“大人。”

库恩受宠若惊地回过头,“啊,你是叫我呢……”

侍童迁来了他的坐骑,恭谨地守候在一旁。

这是一匹棕色矮马,身高不超过三英尺,加上它终日一副病恹恹、耷拉着脑袋好似没睡醒的样子,体型显得愈发袖珍。这种观赏用马一般都是宫廷宠物,不胜脚力,但作为一名新晋的半身人贵族的坐骑而言,倒是恰到好处。

侍童还贴心地找来了一只搭脚的木箱子,笑容可掬地望向他。

“我再说一遍,拉梅特,别叫我大人。”

“是的,迪米特爵士。”

“天呐,也别那样……哎,随你便吧。”

库恩快被这殷切的眼神给折磨疯了。他敢说自己若是不主动接过缰绳,男孩可以保持这种令人抓狂的笑容跟他耗上一个上午。

骑着小马来到宝剑滩的军营外,前往交接岗哨的队伍已经集合完毕,一共三十五人,其中不乏青涩稚嫩的新兵面孔。

库恩·迪米特爵士的工作,就是监督这班人顺利完成换岗,确保他们不会消极怠工。

他们在黎明的第一声号角中启程,逆着旭日,沿着波光粼粼的河岸向西进发。

“这完全就是个闲职,”库恩忍不住嘟囔,“实不相瞒,我耳朵很好,比你们这些长腿人好得多,我听得见那帮家伙在我背后议论什么。我感觉自己就像个小丑,还是个花哨的小丑。”

与他并肩齐行的芙琳,目光专注于前方的道路,头也不回地说:“如果你实在不喜欢这身行头,不妨直接告诉他。据我所知,尤利尔·沙维一向是个乐于替朋友解决麻烦的滥好人。”

“得了吧,你没看他在册封礼上笑得多开心,他巴不得我把自己捂死在这身滑稽的行头里。见鬼,百褶领和盔甲,这搭配是哪个天才想出来的,真想问候他全家。”

“这是他向你表达感谢的方式。”

“我不需要这样的感谢,”库恩扒扯衣领,努力让自己的脖子解脱出来,“只要给我一个带壁炉的,不受任何人打扰的房间,一顿可口的美餐,一桶葡萄酒,足矣。”

“他就是那样的人,”芙琳淡淡地说,“总是自顾自地想给你更多一点,无论是物质上的酬谢,还是精神上的关切,然后还宣称是自己做得不够好,不够多。”

“等等,我们这是在谈论哪路圣人?”库恩一脸鄙夷地吐了吐舌头,“不可否认他对自己人还算关照,但大多时候,他依旧是个薄情寡义的冷面负心汉。咦,他没跟你提过吗,他在旧镇是如何玩弄了我的真情,又将我无情抛弃,事后重逢还假装不认识我的经典桥段?”

“不,我和老……我和他认识是在那之后。偶尔有听他提起你的名字,说你是他为数不多能称为朋友的人。”

库恩低下头,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咳,他……他是这么说的?”

“老实说,你们的交情十分令人羡慕。”芙琳迎着波光闪烁的河面眯起眸子,眼窝下盘亘的阴影挥之不散,“没有谁亏欠谁,没有谁辜负谁,谁也不需要补偿,谁也不需要原谅,你们可以抛下一切负担,在酒桌上畅谈并肩作战的往事,回味那些惊心动魄的时光,这种感觉想必很好。”

这或许是库恩这辈子头一次听见有人说羡慕他,羡慕他这个四海为家、处处受人冷眼的穷光蛋。

于是他把这句话当作一个玩笑,一句长腿种族令人不爽的自谦,转过头想要调侃两句,却又把扑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因为他没有看到芙琳戏谑的神情,后者压根没有看向这边,没有看他,甚至连刚才那番话也不像是对他说的。

她披着乌黑的长发,骑着一匹名为午夜的黑马,漆黑的斗篷像乌鸦的羽翼拥抱着她,旭日阳光照不进她黑色的双眼。

她仿佛黑夜的使者,抗拒成为这个充斥喧嚣和光明的世界的一份子。

此后的一路,两人没有多余的交谈,他们于傍晚抵达了伊尔卡岗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