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亚的话让龙神和莫默都微微一愣。

莫默皱眉，他关注的重点是盖亚那句，不能够干涉你们太多。盖亚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微微撇头，眼角似乎瞥了莫默一眼。莫默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巧合，或许盖亚是在利用机会跟他说些什么？

“盖亚大人……”

莫默开口，却被盖亚生硬的打断了，道：“闭嘴，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也不会告诉你任何有用的信息。我才不会违背跟阿赖耶之间的赌约，不会提供给你任何帮助的，你死心吧！”

说完，大大咧咧的转过头来，冲着莫默做了一个鬼脸。随即她再坐在了龙身头顶，道：“小家伙，不生我的气就赶紧飞起来，你活不了多久了。”

莫默哭笑不得的看着盖亚，但这个时候他也确认了盖亚的心思。盖亚的确不打算跟莫默说什么秘密，不会给莫默提供帮助，但是她却会跟莫默之外的人说一些秘密，然后帮助别人的时候顺带让莫默更加方便一些。

这算是小孩子的闹别扭，又还是小孩子的智慧呢？

想到这，莫默心虚的四下看了一圈，发现没有阿赖耶的踪迹才微微松了一口气。盖亚这样的行为跟真的作弊也没啥区别了，关键就看阿赖耶是否会较真。

现在既然阿赖耶没有出现，那么或许阿赖耶也默认盖亚的小性子胡闹了？

“将死之躯，没有太多的奢求。大人能够让我有力量返回故土，已经是最大的恩情，我在这里真挚的感激大人。”

龙神谢过盖亚之后便行动了起来，一眼看不到边际的身体游走摆动，让莫默感觉似乎周围一切都飞速变动。尽管周围仍旧漆黑虚无一片，但莫默却有一种坐上了火箭一般的推背感。

很快，周围的一切变得玄妙莫测。本来是虚无一物的虚空，可莫默却感觉到了周围似乎有着一个个光点，每一个光点都有着莫大的吸引力，每个光点好像都是一个美好的世界，要把莫默拉进这些光点之中。

莫默感觉到意识都在变得恍惚，感觉到整个身体就要四分五裂，似乎一瞬间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他只想回应那些光点的吸引力，投身进去，享受新世界的快乐。

“就这点本事，还敢站在外面，你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就算你有了强大的力量做底子了，可是境界还不够啊，笨蛋。这种拉扯力，可不管你这个身体是不是分身呢。”

就在莫默恍惚之间，一个娇小的身体扑到了莫默的身上，挂在了莫默的脖子上，把莫默压倒在了地上。水蓝色的头发闪烁着水蓝色的光芒，把女孩和莫默两个人笼罩其中。这个时候，意识恍惚的莫默眼皮猛地一跳，随即闭上了眼睛，表情变得无比安详。

“加速吧，小家伙，照这个速度你回不去的。”

“遵命。”

龙神回应了盖亚的声音，整条龙身浮现出了迷蒙的光芒，紧接着连身形都模糊了，也化为了一个光点，急速的略过了周围的一切，坚定的朝着某个方向前去。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都慢了下来，或者说时间和空间在这一刻都失去了意义。能够理解周围这一切的，只有身处于各个世界顶端，或者超越了世界脱离了世界束缚的存在。至于莫默，拥有了死后世界的莫默或许可以足够跟这些存在火拼，但是莫默却还不能够理解周围的这一切。

良久，在虚空中的某一处，一道光芒倏忽间由远及近，逐渐变得凝实，变成了一条虚空中巨大的龙形生物，这自然是龙神无疑了。

只不过，跟之前水洗打蜡发光发亮的完美身躯不同，此时从它的尾部已经一点点变成灰色并且石化，好像斑驳是石片一样脱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龙神真的已经到了生命最后的尽头。

可这个时候，龙神那已经失去了眸子的双眼，却反而散发出了让人夺目的光彩。

“终于回来了啊……我的故土。”

在它的身前，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绝望黑色，无尽的黑色触手编制成为了一张大网，笼罩了整整一片虚空，蠕动的黑泥似乎把一切都给填满了。

021 灵梦，我来了

世界本来是不可见的，至少是普通人所无法感知到的。他们就像是虚拟芥子一般，隐藏于无尽的虚空之中。看起来似乎是微小的一个点，却隐藏着整个世界。

幻想乡之前所在的世界自然也是如此，就跟莫默刚刚出来的死后世界一样。不过这种隐藏自然也不是绝对的，可以被外力打破。一旦这种隐藏的结构被打破，世界的气息就会外露，但凡能够在这种虚空中生存的，自然也会发现世界的气息。

这也是之前八云紫利用龙神的力量击破屏障，之后龙神牺牲八云紫用她境界的力量反过来遮掩死后世界的原因。

现在，龙神回到了曾经幻想乡所在的世界，不过现在，龙神压根不用去找它的世界在那里。在它目光所及之处，有一个如同喷泉一般向外喷涌黑泥的位置，那里就是它曾经的世界。

整个世界，现在已经变成了生产黑泥的泥塘，甚至世界之中的黑泥似乎都已经存不下，开始不停的向外喷涌。看到这，龙神已经明白了整个世界处于一种什么样的境地之中，它清楚这些增加的黑泥是怎么来的。

就在这个时候，躺在龙神背上的莫默终于睁开了眼睛。他有些迷茫的看了看周围，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睡着了。他刚想起身，却发现身上多了一个拖油瓶盖亚。盖亚被水蓝色的头发包裹着，蜷缩着身体把自己团成了一个蓝色的球，正靠在莫默的臂弯里面呼呼大睡呢。

莫默微微一笑，轻轻挪开盖亚，然后留下了一部分量子光组成了类似臂弯的形状，好让盖亚保持刚刚的睡眠。随即，他同时问向结衣和龙神，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爸爸，刚刚真的吓了我一跳！”

结衣立刻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莫默，原来刚刚在龙神加速、莫默感知到了无数的吸引力的时候，包括莫默在内所有的分身竟然同时出现了意识恍惚的景象。这让莫默真的吓了一跳，那种吸引力竟然对所有莫默一网打尽？

随即，结衣自然也告诉了莫默盖亚保护了他的消息。这让莫默看向熟睡中盖亚的眼神变得更加柔和了一点，固然这种小恩小惠不会改变莫默对盖亚的评价，却可以让莫默改善一些对盖亚的态度。

“那种拉扯力，是针对整个人的灵魂，或者说直指本源的么？”

莫默对此作出了自己的判断，他心中不禁更加谨慎了起来。这就是神秘侧的力量，神秘侧的力量跟科学侧不同，很多时候压根无法发现力量和结果之间的关系，无法预测事情的发展脉络。

“谢谢了。”

莫默蹲下了轻轻摸了摸盖亚的脑袋，随即走向了龙神的眉心，他没有注意到，一直沉睡的盖亚在他离开后肩头微微一抖，嘴角升起一丝笑意。

“是那位大人保护了你，你虽然有着很强的力量了，但仍旧太过于莽撞。这个世界很大，还有很多的秘密，现在的你还无法直面他们。”

对于龙神的回答，莫默点头算作回应。他也注意到了这条龙神的现状，知道它是真正的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或许无论盖亚或者阿赖耶都可以拯救它，但是毫无疑问，两位大神都不会去这么做。

“不过，有的时候必须要这么做啊，不是么？就像你一样，大概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你会迎来这样的结局吧。”

“哼，那又如何？身为一世的神明，如果连勇气也没有，那又有何存在的意义？”

龙神加高了语调，好像又燃气了战斗的雄心和勇气。然而这种语调随着它的龙须也开始一点点石化崩落，便瞬间变成了深深的失落。

“可惜啊，我力量不足，能够做到的，仅仅是保全幻想乡小小的一处而已。我只希望我的子民们，以后可以在你的庇护之下永远的繁衍生存下去。”

“我会做到的，无论是生存还是繁衍，这都是我应有的责任。况且，我也很喜欢她们。”

“嗯，这一点我倒是很确信。”

龙神轻轻一哼，语调中还带上了一丝调侃的味道。

“准备好了么，我们要冲进去了。异世界的领导者，你知道你要面对是什么样的敌人么？”

龙神轻轻昂起头，做着最后的蓄力，给莫默进行最后的指点，道：“看到了这一切了么，一个个世界如同蜘蛛网络一般联系在了一起，每一个世界都成为了增强黑泥的力量源泉。这是你要面对的敌人不断扩张的原因，他就像瘟疫一般在所有的世界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