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时还带着珊,既然玫瑰女王已经暂时性的逝去,这小家伙的职责已经了却。
既然如此,就让时间精灵告诉另一个沉睡的美人,她这一觉睡了多久吧。
“我听有个四季者说过,你能埋葬诅咒。”
“四季者?谁?”
“含羞草。”
“丰收祭司……含、含羞草,噢。我在替玫瑰女王打造时钟之城时,确实认识这么一位。那个时代的丰收祭司,强悍到让人咂舌,她帮过我们挺多忙,也知道不少。”
森时有些困惑,既然这么说的话,那就意味着含羞草是很老的存在?她将自己的问题抛出。
“确实,距今挺久了。”奥尔斯特缓缓道,“大概是第二代的事吧,棉花女王?似乎是这个名字。她是棉花女王的爱人,但因为许多原因,给自己积累了可怖的邪恶之力,所以离开了群花之国,一直在寻找净化邪恶的方法。听说参与了很多次翼云,但还是没能成功之类的,不过我知道得不多。”
居然这么古老的吗?还真是可怕,看起来比自己还小呢,埋土里这么久也不会长大,四季者还真可怖。靠着这些勉强还算有趣的事,森时排遣着心中的愁绪,然后带守墓人来到了愿沉睡的地方。
她终于松开了拖行奥尔斯特的手,然后从行囊中拿出那套修复的工具,将周围如毯子般覆盖在愿身上的时间拨开。
又一次,森时见到了拂晓公主的睡容。
安静、甜美,仿佛在微笑,但又并非如此。
像是被永恒的死亡包容其中,可她仍活着,飘摇欲灭的魂火,在愿的身躯中不熄。
漂亮到出奇的她,正是魔鬼之界的至宝。但也是最易碎的,诅咒宛如裂痕,更衬托出她的珍贵。但如今,这些裂痕将得到修复,森时打从心底感到开心。
见到了熟人,福福终于有胆子飞出,翩然落在愿的头顶。
“在做梦吗?愿姐姐。”福福说。
“这里的时间是停滞的,大概……不会做梦吧。”
“这是谁啊?长得可真美好。”
奥尔斯特眯着眼,用柔和的目光欣赏了一小会儿。随后,那双眼里神采绽放,如鹰目般明亮。那是匠神的无我状态,他可以窥探世间的大多数灵魂。只有这样,他才可以随心以手艺构筑万物,才被称为匠神。
他一边探查,一边嘟哝:
“看起来像人类,但……究竟怎么回事啊,这姑娘?!这诅咒,究竟……不对,她居然还活着?不可能,不可能!”
大声的呐喊,在无声世界里回荡,随后沉入寂静。
可又一次,奥尔斯特陷入了癫狂当中。
他抱着头,将一头碎发抓乱,但很快又冷静下来,用了灵魂的力量,以能探究到更深真相的双眼凝视愿。可挨不过几秒,他就原地坐下,继续整理白色衣服上的皱褶去了。
见状,森时心里有股子不详的预感,她不由皱着眉问。
“匠神、守墓人、圣棺王国的缔造者·奥尔斯特老大哥,就指望你救我们家的愿了,可别掉链子啊。”
“……我需要想想。”
“搞不定的话——匠神,即便古老如你,也该准备迎接自己的末路。”森时模仿着猫头鹰的那种威严,威胁这位守墓人。
纵然在此处,时间并不存在,可这冗长而窒息的沉默依旧让人不好受。森时不再敢开口,怕幼稚的发言打断了他的思路,无论如何,这是最后的希望了。
失去了玫瑰女王,连愿也要失去吗……
漫长的等待,仿佛从初春直至熟秋。奥尔斯特不为所动,甚至头也不抬地给出了答案。
“没救的。”
“……为什么?”森时忍住了沮丧。
奥尔斯特冷静的可怕:“这不是能被埋葬的诅咒,绝不是。它经过了漫长时间的酝酿和倍增,承载了恐怕数十代人的因果,才在这位少女身上结出。你理解,这有多深沉吗?”
“我不理解。”
“……这是古魔鬼之王,也就是原初之恶的诅咒,对吧?”
“没错。”
“也许……我可以将它,从这位少女的灵魂里分离出去,但没有任何东西、地方可以容纳它。那么……这个诅咒一旦挣脱束缚,就会毁掉万物。你、我、一切。”
毁掉万物?
顿时,谈话的规模和氛围变了。
森时感到有某种骇人的凉意,在她后背濡染。但她不打算服输,一个坚强的念头仍在她唇齿间酝酿,她想抗争一下。可没等森时开口说,奥尔斯特就摇头否定了。
“送棺者,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把诅咒放出来,然后我们一起消灭它?但你理解错了,我们做不到。”
“做不到?听好,原初之恶、撕碎真理的太古厄龙、远古幻龙、千年雷暴云之虫、再给你找俩半神来凑数,这样够不够?”
森时搬出了自己认识的所有怪物,当然,除了她自己。这么重要的场合,她还是能认清自己斤两的。
“豪华无比的阵容,可……呃,我只能说,还真不一定够。”
顿时,从头顶的小嫩芽到脚丫子,恐怖感将森时惊醒。她吞了吞口水,紧张地问道:“既然这么可怕……为什么……愿还活着呢?”
“我也难以理解,只能认为,这种诅咒在……试图……逆转自己的命运。”
他说出了非常晦涩的答案。之后,就一直在观察愿,甚至不再理会森时的提问。无奈,森时只能找人家的家长过来。她翻出了一根黑色的羽毛,并与之对话。
“老猫头鹰啊,你在不在。”
“虽然我已经不是猫头鹰,但这叫法真让人怀念,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