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卫的装备和过去相比进步很多,至少受了这个程度的伤还能维持意识。”
某位原同僚同样是身着内卫装备,但他却是被一根冰棍直接打到意识断片。
霜星看着勉强可以说是遭到了生擒的三个内卫,看向了自己父亲那边。
人是他打倒的,决定权自然也在他身上。
“所以他们怎么处理?”
霜星问道,而爱国者也在这时带着归队的盾卫们,和她一同站在无需捆绑束缚也无力反抗的内卫面前。
“伤重,被带走,也命不久矣,回国,也无颜面对新皇。”
“将军,您说得对,超出预期的事情太多了——龙门失利,整合运动的突然覆灭,切城在一夜之间变为废墟,以及仍旧出现在此处的您,还有本该控制好这一切的‘切西科之女’。”
内卫的声音中泛着某种液体在喉咙里翻滚的声音。
鲜血灌入了肺部,在这种常人难以忍受的巨大痛楚下,他们还是吐字清晰地对爱国者以及曾经属于乌萨斯军队的盾卫们,坦露应当守口如瓶的事项。
“军火库中的,乌萨斯军装备,早有人向我通报,塔露拉和乌萨斯私通,我也早已知晓。”
听到这,霜星少有地在语气里夹杂出失望以及愤怒,她突然我紧了拳头,来到爱国者身旁,问道:
“我原本以为她只是目标和手段渐渐背离原本的想法,结果她直接和最不加掩饰迫害感染者的刽子手进行合作?”
盾卫们也因爱国者的话一片哗然,内卫们沉默不语,以示所言为实。
“但您没有选择直接揭发切西科公爵之女的背叛行为,而是继续为整合运动正名,除非她真的不加掩饰地背叛您所信任的‘感染者组织’。”
始终发话的那名内卫似乎是其余内卫的领队,他的发言还在继续,而另外两人也未对其进行阻止。
“无数感染者,以整合运动,为寄托,毁掉这一切,告诉他们,所信赖的领袖,才是最大的叛徒,会让情况更糟。”
爱国者缓缓诉说着自己的原由。
仍就是他所坚持的“塔露拉的整合运动可以不复存在,但感染者的整合运动必须坚守”的说辞。
“所以你本打算作为那个必要时‘唯一能阻止她的人’继续留在整合运动,防止他们成为偏离目的的棋子,变成自取灭亡的散沙。”
内卫摇了摇头,似乎也是在否认爱国者的顽固。
“感染者们应当有他们合适的位置,但那绝不是乌萨斯——或者说‘如今的乌萨斯’。
他们应当在的地方不是没日没夜的矿场、不是坐着等死的隔离区,也不是引颈受戮的绞刑架,更不应当是乌萨斯或别的阴谋家实现自己目的的阴谋战场。”
但霜星则是直接驳斥了内卫们曾说过的那些话。
“...您说得对,那或许不是最适合感染者的地方,但却是感染者‘在乌萨斯最适合’的地方,在乌萨斯,不应视作人类的感染者——”
内卫勉强地举起了颤抖的手臂,指着霜星、爱国者以及盾卫们,继续道。
“...可以在那些地方,为乌萨斯创造价值,这才是最重要的。”
不是所有的感染者都可以霜星或者爱国者一样,获得令人畏惧的力量或者源石技艺。
他们大多只是单纯被身体逐渐结晶化的痛楚所折磨,变得日渐消瘦,精神萎靡。
最终看着自己的生命力渐渐流失,然后化作危险的不定时炸弹,随时死去或者感染更多的人。
在内卫——或者说乌萨斯,甚至是整片泰拉大地上,关于感染者的大多论述并非是“感染者收到了怎样的非人对待”、“如何改变他们的现状”或“消除这样的顽疾”,而是“如何让危险且非人的感染者尽可能多的发挥价值”。
再不济也要消除他们的危险。
“就算是感染者,乌萨斯也能让它们发挥出身为感染者的价值。”
“而不是让他们直到死去都毫无价值。”
“我们乌萨斯,真是太棒了。”
内卫们毫无负担地说着。
仿佛他们成为了感染者,也不会抗拒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一切。
“别把乌萨斯的价值强加在那些‘并不想成为感染者’的人们身上!”霜星刚想上前,让这个内卫为他那冷酷的言论付出代价,一名盾卫便将她挡下,因为爱国者已经先她一步,走近了那名内卫。
“你们从最初,就知晓全貌,比我们多,甚至,比新皇还多。”
爱国者看着那名内卫,苍白的颅骨眼眶中流露出暗淡的红光,他缓缓说出与先前的内容看似毫无关系的内容。
“或许是因为,那名黑蛇,早已将自己的阴谋,告知‘自认爱国者’的你们,那些言论,在他尚在人世时,早有所耳闻。”
“科西切...塔露拉说过,她杀死了自己的养父,那个妄图将她塑造成另一位阴谋家的养父,但他已经死去十几年了,难道他的阴谋能延续至今?”
霜星的疑问还未等到爱国者作答,内卫们却用别样的话语承认了这一切:
“或许是我们高估了科西切的谋略,又或是太低估世事的变化,计划已毁,那总应让其彻底消失于世。”
爱国者很清楚这些内卫并非受如今乌萨斯皇帝的命令而前往此处的,不然来到的就不是内卫那么简单了。*
妄图削弱新皇势力的贵族,想要勾结整合运动,让其用切城和龙门的冲撞挑起战争,这样他们便能趁乱行动。
但是内卫们,这群被称为“皇帝的利刃”的人,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这些,并放任了那些贵族对切城的出卖。
这些事情甚至连新皇都不完全了解。
不过内卫们并非背叛皇帝,而是认定了这场战争可以对皇帝去世后逐渐衰微且不再对外战争的乌萨斯增长力量。
他们可以随时斩首那些出卖国家的叛徒,但内卫认为乌萨斯需要这场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