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故事中描述的那个少年一样,一个曾经会哭会笑会憎恨会热爱的人,知道隐忍,知道反抗。
而这就是托马特曾经的样子。
但现在的他呢?
“这不是什么任务,所以不存在什么任务目标,哪怕你真的是希望我开心的话,我也已经很开心了。”
已经够了,已经很好了,这样就行了...
就算不用明说,这样的生活态度也仍旧体现在托马特生活的方方面面里。
每次他提及过去的事情,就像是将自己曾经追逐过的东西,从吃灰的角落里拿出,稍稍擦拭一下,用以缅怀自己曾经做过的一切,然后又将其放回原处,不做任何的改变。
“...你真的很感谢我?”
“当然。”
突然,霜星换了个问法,而托马特也不假思索地回答。
毕竟霜星的确花了自己的时间和自己这个无趣的人在一起。
和干员们吹水的时候,托马特可能会用各种浮夸的自我形容,但自知之明这样的东西,他依旧有,因而对霜星的感谢,也是真心实意的。
对方在听完自己讲述的“过往”后,邀请自己同行,本就是无话可说的善意。
哪怕是他自己,也有着微妙的遗恨——为什么自己不更多表现出开心的样子,让对方也觉得自己的付出是有价值的呢?
不是不想做,而是做不到。
“那,至少回报我一下,让我看看你本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
霜星,提出了口头答谢之外的要求。
【正文】汐斯塔最炎热的假期 : 第三十章 了解你的全部
一个人的外在性格究竟是不是他的本性,有时候,即使不需要什么心理医师资格证或者窥探内心的源石技艺,也能感受得出来。
或许只靠道听途说间接了解一个被树立起来的人设,是会有些难以判明,但对方如果是你身边经常有所往来的人的话,对于本性的掩藏总是会在蛛丝马迹上暴露。
托马特便是如此,如果一个不认识他的人,听人描述他的相关信息,也许真的会相信他是个实力强大且淡泊名利的人。
可你若和他真的相处过,就绝对会意识到这个人在隐藏他的本性。
一个拥有足够力量和可能性去追求更远大目标的人,现在正因为一些简简单单的事情感到满足,日复一日没有变化。
若这真的是内心完全得到满足后的淡泊也就罢了,他那只是浅尝辄止后,对自己说“已经满足了”,恐怕唯一没节制过的,就是食欲了吧。
只是大部分人不会去深究,或许是相信他的确是个好人,或许是害怕挖掘出什么不该为人所知的秘密,又或者单纯更习惯这样互留一些距离的人际关系。
而霜星做了个不同的决定。
这让她对托马特提出了一个能直接满足自己的要求。
——我本希望看到你不同于平时的样子,你却和自己孤身一人的时候没区别。
我不管,我就想看,我就想知道!
这个要求有些任性,任性到当事人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因为哪个理由才这么做。
可能是从初次相遇到游乐场同游的这段时光,让她内心真的滋生出了名为爱慕的感情,也可能是由于自己的陪伴,却未能带来什么影响的胜负欲在影响。
不过这种“追根问底”的行为一旦做出,原因是什么也就无所谓了。
毕竟,托马特也已经点了自己的头,只不过看他那收敛起平日里轻松模样的面孔,他可能还在考虑什么事情。
亦或者在回想自己都忘却的一些东西。
“凭你的脑筋,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吧。”
托马特把一只手按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一边活动着咔咔作响的肩膀,一边对霜星继续说道。
“就和你听到的那些故事一样,能理解我的人死了,自己也慢慢发觉无法突破实力上的瓶颈,然后筹备的计划也在别人弹指间灰飞烟灭。”*
霜星她当然理解,一个人如果经历了悲惨的过去,其影响足够让那人性情大变。
如果没有染上矿石病,如果没有被抓到矿场里劳作,如果没有被乌萨斯军警虐待,如果没有见证那一场场无法阻止的悲剧在自己的面前发生。
霜星也肯定现在的自己将会是另一番面貌。
而仅凭言语就要求那个人回到本貌,也不太现实。
所以她才知道自己的要求很任性。
不过一天不到的陪伴,又能改变这个自己并未亲历其过去的男人什么呢?
“你这人真有意思,明明自己的体温冷得要死,却在想着尝试融化我的心。”
可托马特却用着平时绝不会拿出来的微妙语气,说出完全不符合他平日里风格的话语。
他呼出一口仿佛是沉积在身体中许久的浑浊气息,整个人给人以一种平静的感受。
他攥紧了双拳,将其收在腰的两侧,在放松着架势的同时,又扎稳了步子。
“...平常的你可说不出这话。”
就连霜星也感到诧异,这样的发言,对于托马特一直以来保持的形象可是非常地违和。
他哪里有会揣度别人心思的情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