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明真相的红有些急迫的走向柳德米拉的时候,后者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猛地抱住了红的手臂,死活不肯松开。
“米...米拉酱!?”
对于世事非常不了解的红,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究竟是应该开心还是对现在的情况感到困惑。
她只能看出柳德米拉现在正因为某些自己不知道的东西而害怕。
在过去,凯尔希老师和外婆是怎么缓解自己的恐惧的?
对了,摸摸头,摸摸后背,顺便再摸摸尾巴,应该就好了。
平日里想做这些一定会被柳德米拉甩开的红,正尽心尽力地安抚着她的情绪。
而柳德米拉本人,则仍旧凭着本能,望向那个令她恐惧的东西存在的方向。
——汐斯塔游客海滩.PM.3:00,某个并无游客的路段——
我本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总之不会是一个热衷于欺凌弱小的嗜血好战宇宙游牧民——好吧,至少不会“嗜血”或者玩“欺凌”,好战倒是有可能。
毕竟我从不讨厌战斗。
真正的战斗总是能让我变得更加强大,比起树立敌人我更希望战斗的对象是能被称为“对手”的存在。
我只讨厌无意义的虐杀和灭绝罢了。
那些人会死,只是因为生意,而不是因为他们和我是敌人。
是敌人我不会手下留情,哪怕他们不会为我的强大提供任何助力。
不过我还是讨厌这样。
可讨厌又怎么样?
我干的掉给我下命令的人么?
...我太弱小了。
而霜星想看我这个“弱小的赛亚人”本该是什么样子的。
大概是那个对付敌人不择手段,平常时候毫无保留,然后一有机会就努力进取的家伙吧。
一个期待未来生活会熬出头、所犯下的错误终将得到弥补,并且能获得更为充实的幸福生活的家伙。
不是所有人在被生活暴打了一顿后,还有余力对着接下来的生活竖起绝不认输的中指。
“给你看看吧,我本该是什么样子。”
不加拘束,自由张狂,向往强大,追求斗争——一个绝不会满足于现在的自己的托马特。
“本属于”托马特的气息,从他的体内流泻了出来。
并非主动释放气息,也不是刻意压抑气息,而是让其保持在不加以限制的最自然的状态。
因而,并它不会像暴气一样,引发足以被称为“攻击”强烈冲击。
可它对直觉敏锐、或者曾经感受过类似东西的人来说,仍旧有效。
离得不够远的人,也被包括在内。
庞大的存在感,自不用说,常年沐浴在鲜血中,以及内心的纠结与挣扎,早就让托马特的气息里充斥着让生物本能感到恐慌的血腥气味。
这是他和她独有的气息。
并不会因为杀戮而产生负罪感的同族,从不会释放出这样的气。
海风的呼啸在气息的影响下,仿佛变成了一种怪异的尖叫和哀鸣。
脚下的砂砾在躁动,宛如冤死的魂灵形成了怨念的泥沼,要将所有途径之人拉入无底深渊。
这不是战场厮杀时的那种血腥。
也不是战后打扫战场时的那种孤寂。
这就是个行走着的地狱。
托马特感受到了——在自己解放气息的一刹那,霜星的手,想要从原本紧握自己双手的状态下挣脱出来。
但她却忍耐住了。
他看向了霜星的面孔。
她正咬紧着嘴唇并无血色的嘴唇,努力让自己的视线和托马特相迎,即便如此,坚毅的眼神也不断地从托马特的视线上移开。
究竟是怎样的恐惧会让一位饱经磨砺的战士在此刻花容失色。
不稳的双腿即使在颤抖也仍旧不让身躯倒下,她突然重心不稳一样前倾了自己的身体,扑在了托马特的身上,撞在怀中。
可能是是个意外,也可能是在用这样狼狈的方式,不让自己做出跌坐在地的失态模样。
“我...”
霜星想要努力说出什么,但是哽咽的喉咙却无法挤出一句完整的话。
“很恐怖吧?一个披着人类皮囊的怪物,一个可以变成怪物的人类。”
霜星贴在托马特的身上,但后者并未选择扶住,或者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