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南冬终于是转过了身子,他先前一直是背对着夜曲,一副“简单说两句我就走了”的样子,而现在他意识到,夜曲今天是非要纠缠一下了。
“你很闲吗?”木南冬没有回答夜曲的问题,而是抛出一个反问,看样子是打算用上些力气,结束这段对话。
“算是如此。”夜曲摇着扇子,丝毫不为所动,“女子在等车,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来..有人邀请女子去赴宴,其中不少熟人,木老师若是有闲,不妨与女子同去。”
话说到这份上,夜曲总算是图穷匕见,暴露出真正意图。
但夜曲这番话,倒是让木南冬回忆起对方的身世,夜曲出身于一个落魄的贵族之家,父母晚来得女,很是宠爱,但老了毕竟是老了,早早撒手人寰,这中秋节..夜曲也算是孤身一人。
自己好歹有个盼头,夜曲却是连个盼头都没了。
一念至此,木南冬态度软化几分,他犹豫片刻,稍稍考虑了一下夜曲的提议,但最终还是拒绝了。
“宴席,不去也罢。”
夜曲没有再强求,只是叹息道:“人生苦短,昙花易谢,有时苦苦追求那些东西,又有何意义呢。”
用尽一生去追求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那正是他活着的意义。
木南冬沉默着走远。
他只是想要一个真相,如果剖开肚子就能让别人看到他吃了几碗粉,那他就剖开,可他连剖开肚子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把别人的眼珠子吃下去。
如果他死了,那一切就都结束了..怎么能让一切都这样不明不白的结束呢。
即便这件事,对他们父子之外的所有人都没有意义,他也要去做。
如果无法从外部得到公义,那就靠自己去争取。
——
“师傅,就在这停车吧。”
夜曲下了车,看向面前的餐馆。
她倒是没有说谎,的确是被人宴请..想要宴请夜曲的人多了,不管节日合适不合适,哪怕是清明节,也有一大帮人想请她吃饭,只是都被夜曲推掉了。而这一次,是玉偕天打来的电话,他代替不能说话的神心,宴请她..而且按玉偕天所说,这边似乎还有不少熟人。
夜曲小走两步,还没进门呢,就听到一些喧嚣的声音,门口挂着一个“暂不营业”的牌子,想来是被包场了。
夜曲推开门。
店内原先的四方桌子被排在了一起,组成了一个长桌,桌上是各种吃食。虽说是中秋节,但上面完全没有月饼,酒倒是有不少。
桌子边坐着的都是熟人,和嬴秦关对喷的神心,正在和玉偕天拼酒的傅飞寒,在一边看着前者,一言不发的居秋明,还有显然喝醉了酒,脸色红润,嚷嚷着‘更新什么的以后再说’‘我今天已经写了五百字,读者根本看不完’的照云仙,以及在冰柠时见过一面的风云客。
一行人打得火热,只有居秋明和风云客注意到了夜曲,前者只稍稍看了她一眼,后者举起酒杯,平淡道:“某回七曜来求个职,没想到还能再见。”
夜曲笑吟吟道:“真是缘分..”
她自然的入座。
一边的神心和嬴秦关吵的很嗨,这两人也都喝了酒..顺带一提这两人的酒量都不好。
神心怒火攻心,举起小牌子。
【“文盲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悲的人!”】
嬴秦关恼羞成怒,直接给了她一个脑瓜崩子。
神心被弹得头昏脑花,又愤怒的举起小牌子。
【“我根本没说谁是文盲,你怎么能打我?!”】
“你少来!”嬴秦关咆哮道,“谁是文盲,我还能不知道吗?!”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神心喝醉了酒,逻辑一片混乱,又被嬴秦关弹了一下,气的写字的时候手都在抖,写了好几次都是鬼画符,气的就要抡起小黑板和嬴秦关拼个你死我活,结果抬头的时候看到了夜曲,当下小跑两步直接扑进了夜曲怀里,很是委屈的样子。
嬴秦关这才看见夜曲。
“你这小布丁,说(打)不过就要摇人吗,太卑鄙了!”
——根本说不过神心,只能用意识斩压制对手的屑人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自觉。
平日里嬴秦关大抵不会这样跟夜曲说话。但喝醉了酒的人除了数学题之外什么都做得出。
话虽如此,神心躲在哪里,嬴秦关却是不方便一发意识斩斩上去了。
“哼!不就是摇人吗!这种事我也做的到啊!”
嬴秦关喝醉了酒,大脑一片混乱,摇摇晃晃的走掉了,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
神心等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感觉到,这才探出头去看了两眼,发现嬴秦关不理她之后,又立刻勇起来。
【“嬴秦关,哼,定叫他有来无回!”】
“小神心。”夜曲轻轻的呼唤了神心,对方立刻回过头来,摆出聆听的姿势。
“你们这些人..又是怎么在今天聚到一起的?”夜曲有些好奇。
【“这个..算起来的话,应该是意外吧,风云客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嬴秦关说他是在出校的路上撞见傅飞寒和居秋明。于是一起来了,我这边的话,是照云仙委托我们催稿,结果去找她的时候,被以吃饭为理由拉到了这里..然后莫名其妙就开始了。”】
似乎是一个美妙的巧合..但如果细心观察的话,又会发现,与其说是巧合,不如说是..
神心微微皱起眉头,随后扫视一眼。
玉偕天,傅飞寒,孤儿,被师傅养大。
居秋明,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