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关于这点，我不能透露太多，但以你的聪明才智，一定能猜出来，我现在告诉你，你猜的是对的，始祖不是人类在这个时代所能战胜的怪物。所以..七曜将不再对你的行动给与任何支持，希望理解。”

木南冬神色平静，点点头，离开了套件，目光幽幽。

【“‘勇气’是为了‘杀死’始祖而出现的武器，这么多年来七曜一直暗中给予我支持，而在今年，忽然断掉了支持，那么..”】

沐浴着八月尾声的温暖阳光，木南冬心底却是阵阵发寒。

【“始祖..果然能够复活吗。”】

第七章 暗流 七

姬朝歌坐在电视机前，手里捧着一本杂志..他看起来正处于难得的悠闲状态。

电视机里在播放电影，是嬴秦关主演的那部，剧情正好发展到苏明义获得始祖帮助那里。

姬朝歌摇摇头，看向手里的杂志，是一篇访谈，采访一位社会名流对恐惧的看法，这位名流侃侃而谈，认为恐惧是真实存在的。

“假的。”

姬朝歌的目光从杂志上移开，转到电视机上，稍微停顿了片刻，又笑道：“也是假的。”

他关掉了电视机，又合上了杂志，用一只手撑着下巴。

“不过，这种始祖在渡劫关键时刻被人类撞见的艺术形式还真是广为流传。那么，会不会真的有这样的情况呢，比如说..”

姬朝歌忽然闭上了嘴，看向一边，一个朦胧的身影穿透了墙壁，来到了这里。

他淡淡道：“你找到我的时间，比我想象中的要晚一点，我差点以为你要找不到我了。”

朦胧身影平静道：“我应该在该隐出现之前找到你的。”

“该隐出现之前，那个中立派不会帮你来找我，该隐出现之后，你就无法使世界回到那之前。”

姬朝歌知道长风的存在，但不知道他的具体名字..很显然，是小丑和他透过底。

关于这点，朦胧身影并不例外，小丑的寿命在始祖中不算长。但绝对是交游甚广的那一类..他太能折腾了。

姬朝歌游刃有余的语气一向极具嘲讽意味，朦胧身影不愿意在这对抗中落了下风，当下冷冷回击，说道：“听起来你很了解我的能力。”

“或许我比你还要了解你的能力。”姬朝歌微笑道：“因为你们始祖也只是得到了神秘学的垂青而已，根本不明白其中的真理。而我却是货真价实的神秘学大师..虽然有点偏科。”

——刚开始研习神秘学不久，就敢在朦胧身影这样的人面前自称为神秘学大师，除了姬朝歌之外没有其他人了。

“大话最好不要说的太早。”

姬朝歌耸耸肩，没有试图说服朦胧身影，他已经对被误解这件事习以为常了。准确来说从没人真正的了解过他，除了某个口头禅有些欠揍的家伙..可惜，也死了。

一代代人来，一代代人去，陪着自己的永远只有自己。

姬朝歌神色宁静，说道：“你来找我，应当不只是为了说这些废话。”

朦胧身影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说道：“南秦那边有句话，叫做‘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比喻捍卫自己的利益，不允许他人侵犯..黑龙，你认为，人所能拥有的，最大的利益是什么？”

姬朝歌神色自若，说道：“除开极少数拥有崇高精神追求的人，毫无疑问就是自己的生命了。”

“没错..就是自己的生命。”朦胧身影点点头，以表认同，“那么，你觉得自己有能力从该隐手下守护自己的生命吗？”

姬朝歌神色懒散，举双手摆出投降的姿势。

“没戏没戏，做不到的，那家伙是另一个次元的强大，一万..不，即便是十万绝天军，一百万，一千万，哪怕全世界的人都变成那样的怪物，也无法杀死他吧。”

嬴秦关当年击碎一千三百多绝天军（总数一千五，进攻南秦死掉少数，留下几十人镇压各地，返程一千三百多遭遇嬴秦关），因而一战封神，但该隐的确拥有另一次元的强大，不是单纯的武力所能战胜的..不过姬朝歌举的这个例子不太好，绝天军杀不了太多了，望秋水，始祖，嬴秦关和叶骄放也能视情况逃跑。

“能击败多少绝天军”，这样的例子肯定合适许多，但即便是姬朝歌，也根本无法估算该隐的实力，这个数字已经失去了意义。

“黑龙。”朦胧身影平静的呼唤姬朝歌，“我为什么来到这里，你一清二楚，如果你始终是这样的态度，那我们是无法交谈的，你我心中都明白，该隐才是最可怕的敌人，不是吗？”

“错了。”姬朝歌脸上笑意渐失，说道：“对你而言，该隐是第一可怕的敌人，因为他会将世界带向毁灭，然后才是我，两者呈绝对的上下位关系。可对我而言，他的威胁度和你们也差不多，我的结局只有两个，统治世界，以及其他的所有，我失败也好，世界被该隐毁灭也好，对我而言都没有区别，这点，望周知。”

朦胧身影冷声道：“你是想说，你在这场谈话中处于上级吗？”

姬朝歌又笑起来，却不作答。

只有谎言才需要反复强调，真理，说一遍和说一万遍都是一样的。尤其姬朝歌还知道朦胧身影是个理智的聪明人。

果然，下一刻，朦胧身影恢复平常的语调，自然又突兀的略过了这个话题——自然是指朦胧身影的状态和语气，突兀则是指其前后语句毫无关联。

“你心里，应该不会一点想法也没有吧。”

“即便我说没有，你也不会相信吧..如你所想，我正在考虑此事。”

姬朝歌这个忽如其来的干脆回答让朦胧身影心中一震，对方居然如此痛快的回答她..自己保留下这段记忆，完全可以使得该隐的立场发生一些改变！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很好猜，你一定不了解该隐。”姬朝歌笑吟吟的开口，没有过多的谈及此事，该隐拥有惊人的器量，或许说他压根就不会生气。即便知道姬朝歌想要杀他，多半也只是一句‘那当然了，我是他的话，也会想杀掉该隐’。

当然，这有一个大前提，那就是姬朝歌‘杀不掉’该隐，只有这个大前提成立，该隐才能如此气定神闲。而如果，姬朝歌真的有能够杀掉该隐的方案，那么他们的确会反目成仇..但前面姬朝歌也说了，朦胧身影，或者说世上一切生物的最大敌人都是该隐，然后才是其他的。

换言之，如果姬朝歌有办法杀掉该隐，朦胧身影反而无法依靠这个使得他们反目..很显然，姬朝歌在开口之前就想通了这一切，朦胧身影则是稍微慢了一步。但也很快明了，当下不再纠结此事，而是问道：

“你，想出点什么了吗？”

姬朝歌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