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这门技术对人类而言很重要，对姬朝歌而言却未必。

该隐一死，他就会直接启动计划，鲸吞天下，这门技术根本无所谓。反正到时候他会将所有人都改造成自己这一脉的异族，完成永恒王朝，万世统治。

计划成功了的话，是这样，计划失败了..失败了就死，那寻江倒霉蛋，你他妈倒霉去吧，关我屁事！

是的，死去了就什么都管不了，自然也无所谓。

这门技术对姬朝歌而言根本就不重要，因而能随便的送出。

至于其带来的收益，有两点，第一，是让朦胧身影不能随便回溯时间，这非常重要，否则即便是姬朝歌也无法确定朦胧身影到底会如何行动，“知道”这件事对他而言很重要。

第二..这项收益很大，但姬朝歌认为自己不会用到，他也不希望自己用到，在战略上他不认为自己有用到这项收益的机会，但就战术上，他还是布置了下去。

战略上感性，战术上理性..矛盾的结合体，姬朝歌。

一开始的震惊过后，朦胧身影也很快回过神来，想通了除了第二点收益之外的所有事。

她按捺住心中的狂喜，冷冷道：

“这门技术对你不重要，并且你也而已藉此确认我的状态..真是好算盘。”

如果说朦胧身影是一直压制自己的真实想法，那姬朝歌就是毫不掩饰，当下戴上痛苦面具。

“啊..真受不了，明明高兴还要装出吃亏了的样子，扪心自问吧，到底是谁更赚？”

——那还用说吗，姬朝歌哪怕是有着天大的图谋，这糖衣炮弹人类都死非吃不可的。

随后，二人签订了契约，这是一种古老的手段，会使用的生物已经不多了。

朦胧身影翻来覆去，逐字逐句的观看契约，终于确认这些毫无问题..至于那技术中是否有问题，那就不是她的事了，相信人类那边自有方法判断。

“现在我如果回溯时间，这没有第二时间轴的契约自然失效。”朦胧身影道：“显然我不会这么做了..说吧，你的方法到底是什么。”

“说起来挺简单的，无非就是一句话的事..”

姬朝歌微微顿了顿，随后开口了。

“首先，让该隐继承始祖的命格，从不知道什么玩意降格成为始祖。”

“等等..你就这么确定他会被降格成为始祖？”

“能不能成，我研究了这么久神秘学，也完全不能确定，继承始祖命格的这个行为，始祖也能做，意味着下等级的人类可以晋升，同等级的始祖可以替换。但如果该隐真的是更上位的生物，或许真的无法继承始祖命格..那就没办法了，他毫无弱点，沐浴龙血时别说是脚后跟，估计连大小肠都照顾到了，等死吧。”

“..”

朦胧身影沉默，姬朝歌的意思一开始就很明显，他没有必胜的把握..没人能有必胜的把握。

“即便他被降格成了始祖，我的能力也无法对付他，我锁定不到他，而且回溯整个世界的时间也做不到，那和历史变数相关，与单个生物的位格无关。”

她微微停顿了一下，等待姬朝歌消化这其中的信息..很显然朦胧身影不想说的太明白，于是故意留下很多留白空间。

“其次，单个回溯时间的话，我也说了，位移的是时间坐标而不是空间坐标..等等，你先前说，在举行始祖仪式时，继承者将与门产生联系？”

“得到什么，失去什么。”姬朝歌平静点头，“人类在得到始祖命格的同时，也失去了自己的命格。但和始祖不同，他们的命格没资格进入‘门’，被拒绝之后就永远的消散了，咋看之下，好像是单方面掠夺了始祖的命格，实际上自己也失去了许多。”

继承始祖命格这件事，数千年来发生过的也不超过三起，朦胧身影对此没有研究实属正常。

“不过，这种‘拒绝’也需要时间，而且时间还不短，这就足够了。”

“..”

朦胧身影思考片刻，仍然摇头。

“就算他真的被降格，然后与门联系在一起，也没用，我的能力能对门起效。但根本无法选中门，就像是我无法锁中该隐一样。只不过该隐是我锁不到，而门是不让锁。”

“你不用锁定到该隐。”姬朝歌摇摇头，说道：“你只要锁定到另外一个人就可以了。”

“..？”

朦胧身影仍然不懂，锁定别人，锁定别人有什么用？

她猜到姬朝歌要说的人是神心，毕竟对方一开始就表明需要她和神心。可是，锁定到神心有什么用，这个回溯完全是针对个人的，不会有“连锁反应”，吃过去的东西不会吐出来，做过的事也不会被复原，锁定神心，有什么意义？

忽然，朦胧身影的大脑冻结了..她对神秘学也有相当程度的理解，如今也想到了那个方法。

“看来你也想到了..你想的没错。”

姬朝歌平静开口，说道：“让神心掠夺掉你的命格吧，然后再让该隐掠夺神心的命格。在将成未成之际，让获得你能力的神心回溯自己的时间，而在神秘学中，此时的神心和‘该隐’是‘同一个始祖’，再加上与门的联系..不出意外的话，该隐将会被‘门’所带走。”

第十一章 暗流 十一

“..”

这已经是朦胧身影今天不知道第几次沉默。

始祖从生命层次上来说碾压人类或是异族。但具体的数值却未必，经典例子就是魁，正面战斗的话能把所有始祖打成傻子，更别说思考速度之类的问题，朦胧身影的沉默就是在思考，她的逻辑思维远胜魁。但如果真的思考起问题来，魁比她快得多，像是这种场面，魁如果有所犹豫，那不是他在思考，而是他留给对面思考时间。

姬朝歌静静等待。

朦胧身影开口，语气平静，并无冷冽之意，然而这才是谈判开始崩溃的代表。

“..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一下子解决两个..说不定是三个。”

谈话进行到这里，终于是进入了尾声，姬朝歌收起脸上散漫的表情，缓缓将目光投向朦胧身影。

“我很喜欢一句话，真理越辨越明，你不必摆出这吃了大亏的模样，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伙的，你的命格到时候会在神心手中，考虑到你的能力是时间，加上命格持有者的配合，快速复活的概率恐怕超过了八成，你根本就不会有事，真正会出问题的是那个小家伙才对，她失去了自己的命格，然后又将命格还给你，让你复活..当然，你也可以把自己的命格赠与她，让她活下去，但不论如何，选择都在你自己手中。”

这是非常合理的推测..在姬朝歌的假设中，如果计划真的进行到最后一步，该隐被始祖仪式降格成为始祖，那么在那个瞬间，朦胧身影，神心，该隐，三个人是通过朦胧身影的命格交织在一起，被视为‘同一个人’的，而且‘门’也被牵连其中，那之中的‘朦胧身影残魂’指不定就被‘回溯回去’，到时候朦胧身影原地复活，而神心则会发动能力，将自己送回到一个多月前的状态，导致失去始祖命格，成为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