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是二般人。”席可很认真。
“好吧二般人，我得说我希望自己能作为一个人跟着你去旅行，而不是你的狗。”哈娜不得不把话说的很明白，以免将来真有那么一天，席可笑嘻嘻地掏出个项圈套在她脖子上说声驾，在她屁股上一拍，屁颠屁颠的两个人就这么出发了，想想就很幻灭。
“说起来东西都准备好了么？”哈娜决定转移话题。
“都搞定了，客人们很乐意帮我们这点小忙，我本来还说要付钱给她们的，但她们说这点小钱根本就无所谓，只要我开心就好。”席可乐滋滋的，转头四处探头探脑，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刚刚她们送走的就是最后一批客人，诺大的阿芙洛狄忒就只剩下几个男店员零零散散的在打扫。这里实行轮班制，男生女生各自负责每天的值日，今天女生不做值日肯定都已经早早的回去休息了。
“话说我们什么时候走呢？”席可压低了声音，“你说的行囊啊干粮啊，还有地图和各种需要的东西都已经放在我们的衣柜里了，是不是意味着这几天我们就得从这里脱身？”
“回去和依雪她们一起说。”哈娜点点头。
这些天来她已经把阿芙洛狄忒店里各层和能去到的房间全都摸了个遍，以她的记忆力，脑海中已经形成了完整的立体视图。露娜当时送过来的地图只有地下研究所，并没有阿芙洛狄忒的地上部分，这位好财的老板娘显然很希望用研究所的秘密拖住哈娜，让她尽可能多花点时间去探索，不给店里的地图就是不愿意让这些摇财树离开。可她没想到的是哈娜太过擅长这些，仅用一个晚上就把地下的大多数秘密摸清楚了，注意力立刻放到阿芙洛狄忒的构建上。
这间看似慵懒又奢华的牛郎店，在每一层都设置有它自己的暗哨和狙击岗位，那些不被允许进入的房间哈娜偷偷在半夜摸了几个窥探过，结合其墙壁构造判断，里面都有小夹层，大概就是暗哨的确切位置。
不仅如此，借用客人帮忙买回来的望远镜，哈娜也曾在白天眺望过周遭，阿芙洛狄特坐拥的街区对面就是居民区，周围的居民楼高度远胜于阿芙洛狄忒，整个看上去就好像一个四四方方的围墙，把阿芙洛狄忒团团包围起来。
那些地方必然也少不了异端成员的全天候监视，他们同时是警戒哨和暗中储备的杀手，如果某天教会来袭，他们可以从教会背后和头顶发起突袭，为阿芙洛狄忒解围。
哈娜不得不佩服当初异端的选址，这间店的位置非常精妙，各个居民楼的制高点都在自己人的掌控中，一旦阿芙洛狄忒出现问题，逃亡人员大可以从楼宇之间穿越而不用触及地面，逃跑的可行性和路线都会很多，而且也有人接应。
这恰巧给了哈娜同样的机会，逃亡计划已经反复在脑海中演练了许多次，算算时间，教会与国王的人都会在明晚到后晚之间抵达，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哈娜推开卧室门，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冲了出来扑到她怀里呜呜呜，衣衫不整的雪华小姐仅剩下六条尾巴，蔫的像是没精神的老葱。
不用说都知道趁着其他人不在的时候里面又发生了什么事，她抬眼看去，依雪非常淡定的把手里那个正在嗡嗡嗡旋转的棍状物塞进小包里，背着手满脸淡然，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受害者。
“客人送给我的小玩具。”依雪仿佛在给自己推脱罪责，“觉得只是放在那里冷落它的话有点对不起客人，只好拿来用用了。”
“听说动力很强劲，每秒一百转的那种。”席可脸色凝重，哈娜看到她耳朵尖有点泛红，大概率不是羞涩而是兴奋。
“你也想要一个是不是？”哈娜说。
“胡扯！”席可一咬牙，“我这正人君子怎么可能收藏那种东西！当然要是能借来用用我也不介意……”
你分明就是很想要对吧！而且更想用！
哈娜叹了口气，累觉不爱，呆的越久，她们就越暴露出自己的本性，刚开始还遮遮掩掩，现在已经是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当着哈娜面摆弄小玩具的地步了。
习惯了也就成自然，反正说了她们也不可能改，谁会想到表面纯洁无暇的小巫女们背地里都是这副德行呢？随她们去好了，谁还没有青春萌动的时候，长大了就会学乖的。
如此思索的哈娜小姐似乎从未想过自己曾经单身二十年的处男之魂，如果加上成为哈娜的时间，她还是没有到二十一岁，也该是春心萌动的时候。一个人当然不可能无欲无求，就算是只猫也会在大半夜的喵喵叫，唯一的解释是哈娜的那个开关还没有打开，但她并无这种自觉。
席可倒是很清楚，热衷小玩具不是为了自己发电，而是为了心中筹备已久的，将来在某天要对哈娜付诸实践的计划。阿芙洛狄忒固然是个满园桃色的地方，但这是别人的地盘，还和两姐妹住在一起，她做不到像依雪那般大师的境界旁若无人，只好等待着什么时候有和哈娜独处的机会，夜深人静好爬上她的床搞点动作。
“我觉得……”哈娜张张嘴，打算再为雪华努把力。当初在车上那晚过后依雪确实有所收敛，这是因为她开始找哈娜当模特了。哈娜拉不下脸在依雪面前脱光光，依雪点点头说没关系给她找来轻薄的蕾丝睡衣照样画，结果穿着比不穿画的还瑟秦，席可看的时候喷了好几次鼻血到处找纸巾。
“你再继续觉得下次就画你什么都没穿还被十八个大姐姐围起来吊着透到天昏地暗神志不清求放过浑身都是白色不明液体还比着剪刀手嘿嘿傻笑被人拍照留念。”依雪直接一发连珠炮，向哈娜投去一个充满敌意的眼神。
“……”哈娜对雪华摇摇头，意思是我干不过你妹妹对不起，这事儿我无能为力了。
席可眼睛一亮，贴着墙根趁哈娜不注意就溜到依雪旁边和她低语。
“我觉得还是可以继续画下去的！”
“原来你喜欢牛头人！”
“不是，就是喜欢看清纯少女被玩坏的样子。”
“我懂。”
两个人伸出小手指勾在一起，盯着哈娜哂笑，哈娜没来由的后背发凉，顿觉那边好似站着两头美貌的饿狼，正在算计要如何吃掉她这单纯的小羊。
“……跳过这个话题，说点正事。”哈娜在桌边坐下，她们一回来依雪就不会做的太过分，雪华这才肯回去呆在依雪身边坐下，双手抱膝红着眼眶，小耳朵一动一动的聆听。小小的圆桌，四个女孩踩着地毯围成一圈，共同分享面前的差点，颇有点女子会的唠嗑味儿。
这段时间来她们经常这样干，每天都在工作，四个人能聚在一起的时光也就晚上休息这会儿了，例行的要开个小会，由哈娜大姐头发号施令安排事宜，讨论何时脱身的大业。
“如果我的判断没错，最快明天晚上阿芙洛狄忒就会发生一场恶战，那将是我们脱身的时候。这些天来东西都已经准备妥当，我们得启程逃到去猫之国去。”哈娜说。
这是她们唯一可走的路，逃到国外或者其他地方也不是不行，但那晚去研究所的探索迫使哈娜再次龙化，她已经消耗完了雪华手里用来压制兽化的胶囊。这种药剂定量配给，没有地方可以买到，考虑到她自身和两姐妹本身的安全，猫之国是最好的选择，那里是依雪的老家，她是公主，有一定的话语权和地位。
“恶战？”席可想了想，“是因为你教给矿山女王的东西么？”
“嗯，她那里只是其中一封信，送给教会的，另一封则给了其他客人，送给国王博尔吉亚。”
“你居然瞒着我还有其他的铁粉！”席可满脸羡慕嫉妒恨，她那么费力了，可还是被其他小婊砸趁机占了哈娜便宜！
“没有，只是个很喜欢玩真心话大冒险的女孩子，我用了好几天时间跟她玩各种不一样的奇怪大冒险，最后一天才把信给她，以她的神经大条不会在意那是什么东西的。”
“同时送给敌对阵营两封信，是为了挑起他们的争端？”依雪想了想说。
“教会明令禁止研究污秽，他们一直都很清楚异端在研究这些试图得到超越教会的力量，而博尔吉亚和异端有着某种联系的猜测在教会也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只是苦于一直没有决定性的证据来给博尔吉亚定罪，忙着和秽鬼做斗争的教会也就只能对这老国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次我把清清楚楚的证据摆在台面上，还送给了教会中最雷厉风行的阿扎尔神父，以他的性格，得到信件当晚就会禀告教皇取得同意，星夜兼程带队出发来讨伐。最坏的情况下，他很可能还打算发动一场神圣灾难。”
“在这种闹市区？”雪华吃了一惊，“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过去的记载里，神圣灾难是绝对的封锁线，圆形歼灭区域里的任何东西都会被消灭无一例外，你是在拉上客人和附近的居民区来给我们陪葬吗！这么干和黎恩有什么区别？”
“不会的。”哈娜非常坚定地看着小狐狸愤怒的目光，“博尔吉亚不会允许教会攻击阿芙洛狄忒，从而发现地下研究所的秘密，那样会让他这国王死无葬身之地，违背教会禁令不管是谁都得死。因此他必定调动自己的一切力量来拖延教会，给自己创造时间抹去罪证。他是国王，国王对比教会，优势在于有绝对优先的社会调动权力，清空街区，让所有资源给阿芙洛狄忒让路，调动王国军和官员都是他能做到的事，他必须确保周边没有人能目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教会的方法是杀光所有人，而他是国王，现在这么干有无数双平民的眼睛盯着，他做不到，只能找个借口，比如在今晚放把火，借着灭火的缘由把周边的人全部清空。最坏的情况下，博尔吉亚甚至愿意将阿芙洛狄忒的异端成员全部作为战斗力投入去和教会打一仗。神圣灾难是不考虑活口和取得证言，绝对诛杀的血腥屠戮，只要把这些人全送了，再被地下部分按照苍白恐惧的预案释放污秽自毁，博尔吉亚就能从中脱身。”
“听起来真是丧心病狂。”
“想想艾莲希娅会战异端的作为，这些反而更适合他们做事的风格。”哈娜淡淡地说，“黎恩只不过是异端的走狗而已，真正做决策的还是上面那些人，艾莲希娅会战捅教会一刀子造成的巨大牺牲，始作俑者说不定就是我们的那位国王呢。”
“他不惜牺牲那么多人，就为了抓个神父做研究？”依雪说，“什么东西，对他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禁区里的答案也许会在教会进攻时揭晓，博尔吉亚应该非常清楚这里守不住，苍白恐惧肯定会被彻底摧毁，教会也一定打算想尽办法抢救。但那不是我们该担心的事情，我们该考虑的是如果异端打算放弃这栋楼里的人该怎么办。周边的居民区肯定会被博尔吉亚清空确保没有视线，但阿芙洛狄忒本身就是为了掩护研究所才成立的，这里的员工除了我们四个人绝大多数都是异端成员，只有一些新进来的女孩子是普通人，这里的人肯定不会被提前撤离，我们需要确保逃跑的时候那些女孩子能跟我们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