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死的时候才十五岁，那么自己面前这个幽灵，其实也真的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幽灵。

但问题是自己二年级的时候把她当学姐啊。

结果短短六年，物是人非，就连霍格沃兹都变了，这些幽灵却依旧生活在自己的过去中。

难怪每个巫师都能变成幽灵，却只有少数选择留在活人的世界。血人巴罗说过，大多数巫师都不会变成幽灵回来的，他们会选择走下去，去死亡的世界继续他们的旅途。桃金娘变成幽灵的原因和宾斯教授几乎一模一样，桃金娘并不懦弱，只是她忘记自己死了，也不知道其实还能‘走下去’。

而宾斯教授是忙着要上课，同样没注意自己已经死了。

“你可以向我保证？”桃金娘小心翼翼的从透明的手指缝里偷看，“但你要保证什么？”

“保证我不会离开霍格沃兹，”艾博低声说道，“我会成为一位教授，并且留下来，尝试成为校长。”

“成为校长有什么用呢？”

“和神秘人同样的作用，”艾博低声说着，“我想教会他们什么是尊重，还有平等，以及什么是《纯粹理性批判》，霍格沃兹里居然没有人负责教导‘思维方式’，我想，这必须得到改变。”

没办法，唯一沾边的魔法史上，一群人在睡觉。

艾博认为知识是巫师同时透过感官和理性得到的，经验对知识的产生是必须的，但不是唯一的要素。

把经验转换成知识需要理性，而理性是天生的。这个理性和疯狂毫无瓜葛，它不是冷静的近义词，而是一种形成概念、进行判断、分析、综合、比较、进行推理、计算等方面的能力。

换句话说，遇到了困难哪怕选择是躺平了摆烂，那也是一种通过理性得出的结果，只是结果可能并非最优，不过理性也确实从不代表最优。

巫师通过理性的框架来获取外界的经验，没有理性就无法感知世界。因此理性与经验一样，是获得知识的必要条件。

但巫师的范畴中也确实存在一些可以改变巫师对世界的观念的因素，譬如不可饶恕咒，事物本身与人所看到的事物是不同的，巫师永远无法确知事物的真正面貌。

就好像没有人可以想像一个存在于没有时间与空间的世界中的物体，神秘事务司一直在研究时间与空间，但就连他们大概也不行——或者他们研究出了点结果，但艾博不知道。这群人的任务完全绝密，以至于他们的职员都被称为“缄默人”。

“为什么要教导‘思维’？”桃金娘止住哭声，好奇心又重新占据了上风，“用夺魂咒不行么？”

“那只是命令，”艾博摇了摇头，“而我教导出的‘思维方式’，能塑造很多个不同的‘我’。”

桃金娘吓了一大跳，“那他们本来的思维呢？被消灭了么？！”

“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很难有独立思维的机会，”艾博连忙辩解到，“而且我又不是一年级就让他们学会我的能力！”

“我想怎么也得等到四五年级了，他们拥有选择和真正的独立思考的能力了，我才会教给他们啊。而且他们当然也有学与不学的权利，就好像现在，桃金娘，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

“……我应该可以……吧？”桃金娘微微向后缩了缩她的身子，她总是会忘记自己已经死了，她觉得自己只是拉远了点和艾博的距离以缓解紧张的情绪，但实际上她整个人都已经缩进墙里去了，只露出一个脑袋来，“我不知道他们会在哪里偷偷聊天，但我会想办法偷听的。”

“我知道他们在哪里，”艾博突然有些庆幸，自己早早就准备好了属于自己的活点地图，“现在还是不可能了，等他们放下戒备熟悉彼此，怎么也在一周后了。”

“哦？”桃金娘低声说道，“要我去吓唬一下他们么？”

“大可不必，但如果他们迷路了或者怎么了，你可以去帮助一下他们么？我相信他们会很感激你的，”艾博温和的说，“很少有人愿意主动伤害他人，而你也可以尝试带上一些笑容。”

“我很少笑么？”桃金娘惊愕的反问，声音又重新浮现出了点哭腔，“你也总觉得我在哭很没用是么？”

“不不不，你看，”艾博耐心的对这个已经六十七高龄的十五岁少女说到，“谁会欺负你呢？难道皮皮鬼现在还会来打扰你？”

“不……不会了。”桃金娘歪着脑袋，从厚厚的玻璃镜片后露出了一个思索的表情，“我也可以去和别人打交道么？”

“当然，你完全可以去聆听别人的倾诉，然后安慰他们。他们很需要一个人来聆听他们的倾诉，但这个人却不能是教授，教授会让他们感觉到紧张。也不能是别的同学，他们会感觉到羞愧的。”艾博相当看好桃金娘，如果真的有人压力大到崩溃，他们有非常大的概率躲到厕所一个人抹眼泪，而这地方正是桃金娘的主场。

她又出名，又与世无争，又置身事内，还不会被任何人警惕，这是一个非常适合她的工作。

哭泣的桃金娘或许会从此换一个名号，叫聆听者桃金娘？但幽灵从没有过改变性格的先例，所有幽灵中变化最大的也只是已经没头的尼克，运气好因为蛇怪的石化彻底摔断了自己的头，仅此而已。

桃金娘歪着脑袋，“别这样，”她尝试用温柔的声音说话，“别这样……告诉我是什么事……我可以帮你……呀！”

她倏地钻回抽水马桶，留下一片令人耳鸣的寂静。

艾博狼狈的躲到一边，马桶水差点溅到他脸上，这幽灵……害羞了？

年年偷窥男澡堂都有你这只幽灵，结果居然害羞了！

第一百零四章 圣诞

艾博没有机会去聆听麦格教授对格兰芬多学院的警告，同样也耽误了听斯莱特林学院的教导。幸好自己上面有人，也不会被斯内普教授怎么怎么样。

但有些可惜的是，卢娜并没有选择进修魔药学，这让德拉科很是郁闷。

这个古怪聪明敏锐而又如梦幻般的女孩子选择了在六年级进一步学习变形术、神奇动物、天文学和古代魔文。

按照卢娜的说法，她还想继续学习黑魔法防御术的，可现在哪有黑魔法防御术啊？这都是食死徒教的黑魔法，你想教我还不想学呢。对此德拉科表示理解。

至于为什么艾博能这么飞快的弄清楚卢娜六年级进修的课程，主要是因为德拉科这家伙在耳旁喋喋不休！

“艾博，真的没有什么药剂能让神奇生物喜欢上自己么？”德拉科一刻也不停的追问着艾博，“如果能祛除诅咒就更好了！”

“德拉科，我没记错的话，你和我一样在上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课吧？”艾博从厚厚一堆纸后抬起脑袋来，“我们难道学习的东西有哪里不一样么？真要有哪种魔药，西瓦诺斯·凯特尔伯恩还能被邓布利多送一套假肢过去？他早就站起来了！”

就是因为西瓦诺斯·凯特尔伯恩浑身上下因为神奇动物搞得没一块好肉，甚至多次做了截肢还长不出来新的肢体，德拉科才对卢娜的安全感到担忧啊！

德拉科忧心忡忡，“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么？”

“有，那就是相信卢娜，”艾博这次头都懒得抬起来，这是最经典的关心则乱，“凯特尔伯恩和海格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他们俩都特别喜欢自己研究照看的危险动物，并且先入为主的觉得他们也是拥有知性的智慧生物，他是怎么称呼那些毛茸茸的尖牙利爪的？哦对，毛孩子。海格是叫他们小可爱。”

“你觉得卢娜会是这样的人么？放宽心，我没记错的话凯特尔伯恩留职查看了至少62次，卢娜可一次违规记录都没有。说起来，”艾博瞪了眼德拉科，“你的违规记录都比卢娜多。”

德拉科马上开始叫冤，“我什么时候违反过校规！你不要污人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