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韦斯莱家的人已经跑光了，所有人都知道韦斯莱家和哈利关系很好……也知道……”艾博声音越来越小，“我和哈利的关系曾经也不错。”

“啊，是的，我不会忘记。在可怜的奇诺试图为我延续生命的时候，就是你跟着马人和那些家伙一起来到了禁林，我当然不会忘记。我还记得那天晚上年幼的德拉科同样在那里。那时候他们的主人还没有回来，和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维持一个良好的关系是很有必要的事情，我当然会原谅他们所有人。”

伏地魔一点怒火都没有，他脸上的表情简单的像是一块大理石一样，惨白而凝固，“西弗勒斯向我求情，希望我能原谅你，为此我惩罚了他。他是一个忠诚的仆人，但他似乎也像你一样，觉得我会因此而迁怒别人。如果我一定要迁怒一个人，首先死的就是现在校医院的医生，她能杀死哈利的机会可太多了，但她放过了每一次机会。”

“但没关系，我欣赏勇气。如果真的必须追究每个人因无知和无心而产生的错误，那所有人都得死，我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没有任何必要杀死一个巫师特别是一个孩子，这没有任何价值，巫师的血，每流一滴都是一种损失和浪费。现在离开这里，告诉西弗勒斯，他的主人来了，并且同时原谅了你们两个人，因为他见过了你们两个人，却谁都没有杀。”

艾博如蒙大赦，甚至紧张到行礼鞠躬的同时转身，踩到了自己的袍子，差点在伏地魔面前摔一跤。

伏地魔嘴角扭动着，古怪的笑着。

大概是因为真的很有趣吧，西弗勒斯和他的学徒，两个人都觉得黑魔王会因为各种原因杀了彼此，又是担忧又是恐惧，但依然坚持着来面对自己，希望可以得到一个承诺，以此保护另一个人。

真是可怜，但又如此美妙——这样一来，自己什么也不用做，就得到了双倍的服从。

与此同时，正从八楼飞奔向地下西弗勒斯办公室的艾博紧张又兴奋，自己本以为伏地魔亲自来这里是想干一票大的，比如活捉波特的朋友，然后开始每天拆一个零件送给哈利，折磨他，逼迫他献身什么的。

但现在似乎伏地魔想干的事情比自己所设想的要温和很多，他来真的不是为了杀人而来。在夺得了霍格沃兹后，伏地魔和食死徒的行事方针真的发生了转变，他们从一个影藏在暗处搅乱英国魔法界的黑手强行转行成英国巫师秩序的维护者，因为现在在野党反对派上台了，他们必须开始施政了。

这倒也是应有之意，在野杀人上野杀人，那食死徒还夺什么权，杀就完事了。一天杀一个一路杀到圣诞节，明年接着杀，直到杀无可杀，新世界自然就诞生了。

“什么！”西弗勒斯脸上的惊讶藏都藏不住，“黑魔王来霍格沃兹了？就在有求必应室？”

“我已经见过他了，”艾博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全都告诉了西弗勒斯，一切的一切，包括自己其实是主动的这一点。

“你太鲁莽了！”西弗勒斯怒气冲冲，“你就没想过他会杀了你么？”

“教授，总有这一天的，”艾博平静的说，“如果他来霍格沃兹就是为了杀人，我至少可以让芙蓉或您尽快离开；如果他不是为了杀人，那么我主动一点也不会有什么坏处——”

那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其实你这个小王八蛋一直一直一直纠缠在所有事情里面！这一点在西弗勒斯脑海里一闪而过就被藏了起来，西弗勒斯不去想任何可能暴露的事情，他可不知道伏地魔是不是跟在艾博背后，正在试图打开自己的脑子，“如果黑魔王没想过杀人，但是你把自己送到了他手下呢？”

“那意味着总有一天他会主动来追杀我，”艾博遗憾的说，“那还是现在就看清楚好一点。或许您不知道，教授，我一直很担心他想杀了我，还有您。是我……不，是我们一起复活了黑魔王，但我担心……黑魔王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这一点。”

第一百一十一章 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黑魔王没你想象的那么小心眼，相反，他确实挺大度……在必要的时候。复活能增强他的威信，能烘托他的声望，能做到一切你想都想不到的事情，而你觉得他会杀了你？甚至我向你保证了那么多次！”

西弗勒斯怒气冲冲，但也仅限于此。

敬爱的西弗勒斯根本没时间和艾博多说话，他没那个时间和艾博多说，只是简单骂了两句，就急匆匆的去见伏地魔了。

艾博一个人呆在办公室里，看着关上的门喃喃自语，“教授，如果之前你真的那么有把握，其实你不会这么生气的……”

艾博能感受到，他确实是在生气，但同样也在后怕。完全看得出来，教授其实对自己得到的承诺的底气没那么足。

随着伏地魔到来，霍格沃兹的情况马上变得复杂了起来。所有知情者在得知这一件事后的第一瞬间就开始担惊受怕，考虑伏地魔来这里到底是想干啥，包括且不限于校长室、走廊里的雕像和画像、高级食死徒。

低级食死徒没这个资格知道这件事，他们没权利和黑魔王说话，就好像他们得不到和黑魔王共进晚餐的邀请一样。

伏地魔，黑魔王，英国实际上的掌控者。

他就是出门吃一份路边摊卖的炸鱼薯条冰淇淋和三明治都会被广泛解读，虽然他本人并不会在路过路边热狗摊或冰淇淋车的时候突然肚子饿，想要点一份来吃一吃。

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的，就好像伏地魔同样也不会突然长出一头浓密的金色卷发，比划着手，说没人比他更懂黑魔法。

只有前半部分不会，因为他真的说过没人比他更懂黑魔法这样的话，还是对邓布利多说的。有的人是装懂，但伏地魔好像是真的懂，这一点还是不一样的。

西弗勒斯同样熟练的打开了有求必应室的门，那个正背对着他的不是伏地魔还能是谁呢，“黑魔王大人。”

“啊，你终于来了，西弗勒斯。”伏地魔转过身来，“我想，你一定对他很不满吧？”

“没有的事，主人，能为您效劳——”

“在我面前，你不需要说谎，西弗勒斯。我知道你看着他就像是在看过去的你，这不重要。他不太想加入我的麾下，因为他从麻瓜中来，这也不重要，”伏地魔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让西弗勒斯别担心。

“我很看好他的能力，但我同样不好接纳他成为食死徒，这会对一些我们的支持者造成打击。如果他想做魔药学教授，接替你的岗位，那就做吧，这样优秀的巫师魔法界当然有他的一席之地。”

“您的评价会令他惶恐的。”

“难道你觉得一个在二年级就有资格参与到我的复活中的孩子，没有任何值得骄傲的地方么？”伏地魔嘶嘶的笑着，“他很聪明，学的也很快，对世界充满了好奇，但又不乏应有的警惕。”

只是遭了伏地魔了，警惕根本没机会展现出来。而且那还是从敬爱的西弗勒斯手里接过来的笔记本，他又怎么会怀疑敬爱的西弗勒斯教授呢？

“这是他的荣幸。”

“霍格沃兹里的所有课程都是不能被取消的，可惜德拉科没有这样的意思。如果他想，我更希望马尔福家能得到这个位置，毕竟德拉科还太小，很难找到合适他的任务。卢修斯只会把他的孩子教导成一个贪财的小卢修斯。”伏地魔很遗憾德拉科没能弄个什么一技之长出来，“他现在在霍格沃兹里是什么地位？”

“斯莱特林的学生都围绕在他身边，德拉科是斯莱特林最中心的人物。”

“你的学生，艾博·史塔克呢？”

西弗勒斯犹豫了下，选择实话实说，“他在所有年级中的声望都很好，和其他学院的级长关系也很好，因为他参加了三强争霸赛，并夺得了冠军。”

伏地魔对此很满意。既然艾博声望不错，那么他毕业后去当教授这件事就不会有太大的波澜。斯拉格霍恩确实已经老了，他又老又懦弱，甚至有些无能。伏地魔不打算要了他的命，邓布利多强迫斯拉格霍恩重新回到岗位上，但宽厚大量的伏地魔不会强迫他，毕竟，从中无任何利益可图。

难道收获恐惧也算是有所收获么？伏地魔不这么认为。

反对食死徒有可能会死，这是适当的恐惧，适当的恐惧可以让他们更听话。

顺从食死徒也有可能会死，这就是过分的恐惧了，这样的恐惧只能让他们想个办法来推翻自己。

用恐惧迫使那些普通巫师冲击魔法部，然后又用恐惧压低他们对未来的期望，最后再对他们稍微好一点，这样他们就会觉得生活正在变好，未来还有希望——这是一个标准的驯化流程。

奖励与惩罚、过去与现在形成鲜明对比，服从就变成了最优解。而当惩罚与奖赏都是死亡时，恐怕不会有人选择顺从。

看到伏地魔对艾博的赞赏，西弗勒斯趁热打铁，“主人，我还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么？”

“当然有，西弗勒斯。”伏地魔红色的眼睛眯成一条线，“你知道活点地图这件事，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