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地魔从不害怕着火的柜子，找上门来的玩具，童年的自己，贫穷的生活，卑微的工作，他害怕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死亡。死亡会为一切带来终结，而活着就意味着还有机会改变。

现在，他要用凤凰的死亡来证明自己，死亡确实终将到来，但是是由我带来的！

时间在一瞬间陷入了停滞。

邓布利多两眼充斥着灼热的火光，他似乎在用这种不需要言语的行为来疏散内心中的愤怒，但又不流于表面。

伏地魔脸色苍白中蕴含的全都是残忍，他只想杀人，或者杀死一只鸟。今天无论是凤凰死亡又或者邓布利多死亡，对他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砰的一声轻响，索命咒洞穿了邓布利多的火网，径直向地面飞射而去。分散的火网可以把一个巫师团团紧箍，但不能绑住一道飞行中的魔法。

这时候邓布利多才明白伏地魔的目标，那个咒语明显没有飞向自己，因为它并没有越来越大，反而是朝着自己露出了尾巴。这说明它没有直奔自己而来，那么它的目标——邓布利多顺着看了过去，凤凰正在那里哀鸣，在为自己而哀鸣。

邓布利多动了动身子，天空中的火网顿时崩断成了火花，他幻影移形来到凤凰面前，“你永远都不会懂，汤姆。死亡终将到来，但死亡不代表终结。”

索命咒不一定能杀死他。伏地魔同样瞬间做出判断，但他坚持不落地。于是纳吉亚从他的袍子底下探出头来，这条拥有一部分灵魂的蛇根本不需要沟通就能弄明白伏地魔的命令，毕竟他们之间的联系比影子和人之间还要紧密。

这条蛇把自己盘成一盘，全身的肌肉同时发力，闪电般从空中袭向暂时还是只雏鸟的凤凰。

而伏地魔本人，则调转矛头控制着索命咒绕个圈攻向邓布利多。

要么是凤凰，要么是自己——伏地魔想的很清楚，邓布利多这次逃不掉了。

事实上，邓布利多也没想要逃的意思，他不仅没有逃跑，甚至向前又靠了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凤凰。

“我很抱歉，”邓布利多说道，他的眼睛看向了一个方向，“抱歉。”

纳吉亚与索命咒同时落到了邓布利多身上。

伏地魔甚至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会这么轻易的就命中了邓布利多？这是为什么，他气疯了？年龄大了？受伤了？活腻了？还是有别的原因？

但纳吉亚反应很快，它在落到邓布利多身上的一瞬间就狠狠咬住了邓布利多的脖子，它没有毒腺，但尖牙上却依然蕴含着危险，那是一种能让伤口无法愈合的黑魔法。

血液奔流，大动脉破损瞬间染红了邓布利多半个身子，他双脚在地面上打了滑，使劲撑着不让自己瘫倒，“答应我，汤姆，绕过这里剩下的人……我请求你……”

伏地魔面色狂喜，举起他的紫衫木魔杖直指邓布利多，“阿瓦达索命！”

伏地魔的魔杖尖上射出一道绿光，不偏不倚地集中了邓布利多的胸膛。

骤然间，哈利额头剧痛不已，他发不出声音也动弹不得，浑身挺直僵硬在沙发上，他似乎感觉到自己被人用钝刀子一下一下的割开，但每割一刀都要停下来歇一会，等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再来切第二刀，第三刀……

这种痛苦甚至击破好哈利随身携带的三圣器的保护，理论上来说伏地魔不应该做得到这一点的，可为什么……我要取出这只灰白色的骨质魔杖？

邓布利多似乎在那闪亮的碧绿下停留了一秒钟，他在看着自己，还是透过自己的眼睛看着别人？

但他就像一个破烂的大玩偶，慢慢地仰面倒下去，落在了一只皱皱巴巴的小鸟身边，死去了。那只皱皱巴巴的小鸟仍旧在哀唱挽歌，只是这次它似乎换了一个曲调，唱的更加悲凉，但伏地魔并没有就这么放过它，骨质的魔杖瞬间洞穿了小鸟的身体，金色的血液很少很少，只有不到一盎司的分量，但闪闪发光。

灰白色的骨质魔杖似乎得到了滋养，外壳上的死气沉沉被金色的血液洗涤的干干净净，透着一股嫩白，温润如玉，从骨子里透露着火力。

伏地魔心满意足的看着自己的魔杖，就在魔杖完成的瞬间剩余的血液被魔杖骄傲的排斥开，从空气中燃烧爆裂迸出一大串火花，尽数落在了邓布利多的尸体上。

这只魔杖终于准备妥当，为它唯一的主人效劳。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不愿接受的哈利

在所有人里面，哈利是第一个知道邓布利多死讯的。

他也是第一个发了狂的。

仿佛刚才一刀一刀被切割的并非是灵魂，而是他的人性。此刻哈利身上似乎有被切开了七八个大洞，体内存留的只有无与伦比的痛苦，而在伏地魔一方则传来了一种有节制的喜悦重读，一种实施毁灭的振奋感觉。

在这双重的折磨下，人性和希望正从身体里潺潺流出，然后，哈利发了狂。

被痛苦折磨的哈利翻身从地上爬起来，顺着走廊向前飞奔，不顾其他人叫他回去的大喊声，以及被炽热的空气熏烤的哔剥声……

“回来！”唐克斯大声喊着，在看到哈利甚至选择用肩膀撞开门的时候，她不得不使用另一种方式，“哈利飞来！”

飞来咒是有这个效果的，哈利甚至已经用肩膀把门撞开了，但在飞来咒的作用下，门外的花园远离他的速度远比他冲过去的速度要快。

走廊的距离转瞬即逝，哈利又被重新摔到了地上，发出一声痛苦的怒吼，“让我过去！我看到了！邓布利多死了！”

事实上，早在哈利因为痛苦而颤抖不已时，罗恩脑海里就闪过了这个骇人的想法。

“闭嘴，你不能出去！外面全都是历火！”唐克斯大声呵斥着哈利，“你有办法解决哪些火么？如果没有，你就是去送死！”

“我宁愿去送死，我也不愿意躺在这里，”哈利一边大叫，一边又翻过身匍匐在地面上，挣扎着向门口踉跄着，“我知道他们在墓地里，我要去哪里，邓布利多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别，别这样，”赫敏被吓得不轻，“哈利，你说什么，邓布利多教授死了？”

“是的，死了！”哈利呐喊的时候甚至带着一股子莫名的快意，“邓布利多死了！”

“不，这不可能吧，”罗恩也反应了过来，“凤凰社全走了就是因为邓布利多教授在这里，现在怎么会，邓布利多教授怎么会死？他战胜了神秘人那么多次的啊？为什么会……”

罗恩惊愕的看向哈利，“他的魔杖呢？”

被罗恩注视的感觉很糟糕。

哈利张了张嘴，他很想说些什么，但说不出口。邓布利多的老魔杖就在他手里，甚至现在哈利的魔杖多到他不知道应该用那一根。

所以，难道说，正是因为自己导致邓布利多教授失去了魔杖，才会在这次交锋中丢了性命么？

“哈利……你能用复活石看看么？”赫敏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不是看错了？”

“我……我试试，”哈利如梦初醒，连忙从口袋里取出那枚拥有相当魔法和奇迹的石头。他差点都要忘记自己还会有复活石这么方便的道具了，大概是愤怒，也可能是不重视。从记事开始哈利就知道父母已经逝去了，他活了这么长时间的确有过怀念，但并不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