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些仙人同僚们，其实也多多少少表达过类似的意思。

“若是本仙最初遇见他时，就大大方方展现出人形的模样，而不是等着心意逐渐深厚到恐惧被厌恶才开始后悔，是不是就会有所不同？”

留云借风真君问着镜子中的自己，镜子当然不会回答她，正如时间只会向前，不会退后。

她又岂是完全不懂变通也不听他人建议的仙人，那颗动摇的心渐渐坚定下来，终于决定放手一试。

既然乌衣那么熟悉自己，化作人形后的自己气质又如此相似，这样出现在街头，一定会引起他的注意，到时再甩开他，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任由他回来询问情况，再试探他的态度。这是留云借风真君的初步计划。

带着这份计划，留云借风真君欣然起身，离开了客房，从登记员面前离去。

原本因为没有新的客人而在发呆摸鱼的登记员等留云借风真君走远了，才让脸上变化明显些，骇然地揉了下眼睛：“怎么又多了一个没见过的客人？难道又是那间客房的客人？！”

就算是人口买卖想要瞒天过海，也需要箱子之类藏人吧。可是登记员分明记得他们没有携带行李箱，却一再变出不属于最初团队的人。

登记员不能理解，也觉得管不上，默默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

......

乌衣和旁人不同，旁人对恋人生气，会以相互不理对方好让对方知道自己有多生气。虽然偶尔会出现另一方表示“他/她不说话真是太好了，今天有事美好而又安静地一天”，但大体情侣闹别扭是这样的。

而乌衣选择不归家不理会留云借风真君，是为了让留云借风真君意识到先前的捉弄满足了多高的阈值，他已经满足了，接下来的一天都是美好而又安静的一天，所以就不回去继续捉弄她了。

带着这样的轻松惬意，乌衣闲逛了片刻，买足东西又吃饱的他最终还是拐入到自己不太喜欢的咖啡馆。

乌衣和鸣一样喝不惯咖啡，一想摆烂的他从不需要喝咖啡续精力，自然也不需要适应咖啡的苦味，至于所谓留在唇齿的特殊醇香，乌衣也享受不来。

从咖啡馆外面看装饰不显，一入门尽是做工雅致的饰品，分两层各有三米，一层约莫有两百平方米，氛围和隔音效果做得极好。

同样的，乌衣也看到不少正在玩七圣召唤的客人。

他环顾一圈，没有发现鸣或纳西妲的身影，难免有些失望，转身试着融入到牌佬们的氛围里，又很快感到乏味。

乌衣是知道七圣召唤的，但他并不喜欢玩七圣召唤，战绩停留在打完新手三场，正好够成为正式牌手的地步。

至于乌衣不喜欢七圣召唤的原因，其实理由很简单：七圣召唤是纯娱乐棋牌游戏，不带任何赌博性质。

乌衣不管玩什么棋牌游戏，总要带一点彩头，哪怕把倍率调得很低也无所谓，只要有钱可以输赢就行了。然而七圣召唤是个例外，从教令院研发并推广至今，绝大多数七圣召唤对局都是纯粹为了牌局上的输赢，不带任何输赢钱成分。

倒不如说，会赌上钱财或者其它彩头的七圣召唤会显得非常奇怪，甚至被牌手们称呼黑暗对决。

乌衣掂量了一下自己那副还处于新手水准的卡组，觉得自己上前匹配就是来找虐，本打算悻悻离开，结果发现眼前对局要开角色卡大招的客人忽然中二病大犯，单手虚抓着右眼：“你此刻的胜率已经归零——”

乌衣转了一圈，发现这种事情还蛮常见的，只要角色卡要开大，就要配上一句中二满满的台词，宣告接下来强大的攻击。

他想了想，又回到最初喊出大招台词的对局旁，发现那边正好打完先前那一局，又无人跟那位继上。

“萌新求打。”乌衣趁机坐下来。

“哦？胆子不小，居然敢挑战五连胜的我。”那位客人看到乌衣落座，发出十分嚣张的笑容，接受了他的挑战，“就算是新手，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前面说过，乌衣的卡组是纯新人卡组，没有一张神之眼持有者的自制卡，接招得十分吃力，才第二轮回合角色卡血量就普遍低于6了，只能庆幸敌人没有大剑角色卡，逃过一E一个弟弟的下场。

正好对面主C的大招也充能好了，轮到他行动时，又故作中二犯：“你此刻的胜率已经——”

“归零。”十分尖锐的机械声音。

被异样声音打断吟唱的客人呼吸一滞，盯着乌衣手中的小玩意：“你在干什么？”

“狐在玩计算器啊，就是15年代手机还没普及，中小学生算数学题作弊唯一帮手计算机。”

“什么乱七八糟的，哼，总而言之，你此刻的胜率已经——”

"归零。"无情的机器声音。

“...你此刻的胜率已经——”

“归零。”

“你他吗.......”

“归零归零归零归零——”

乌衣微微一笑，脸上写满了“没有牌手精神”六个大字。

吾家有女初长成之时 : 第119章第一百一十二章乌衣的嘴，骗人的鬼

这一日足以记录在须弥牌手史册里，一个带着狐狸特征的男人凭着新手卡组外加一堆小机关，将这座咖啡馆滞留的牌手的中二之魂完全粉碎。

他可以不赢，但一定会让你喊不出大招，缺失最终的仪式感。

高贵的七圣召唤决斗是不需要利益玷污，但一定需要决斗之魂的怒吼，就凭这一点，乌衣被一帮牌手拉黑处理，见之回避，甚至鸣都比不上乌衣半日所早出的风头。

至少鸣的卡组只是偏向于无敌，本人打牌乖乖巧巧，除了基本赢不了外，整个过程都是舒适的。

而乌衣不一样，这家伙根本就不是冲着赢而去，那总是摆出的坏笑足以证明他是去破坏决斗之魂而来。既然不在意失败，自然没有最后的包袱。

如果此刻有报纸采访记者来到这里采访有关七圣召唤的情况，并询问“在你眼里，印象最深刻的对手是那种一开始就凶猛快速进攻的狼性玩家，还是温吞显得稚嫩，却在最后反败为胜的奶狗新手型？”

那记者一定会得到一致的答案：“不，是一种单纯是狗的类型。”

乌衣很快就发现自己被孤立了，不过这也在他预料范围内，转身走到吧台附近，点了一杯黑咖啡，偏身就跟一旁休息的学者聊天。

须弥的学者真的太好认了，随时随地都是学者装，也或许是因为这身学者装能直接表达身份，给他们一定便利。

“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