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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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艾波丽斯塔后,几乎每到一个新的城镇,我都会在无处可去的某个夜晚,遇上讷德林帮的人,次数多了以后,逐渐从怕死的家伙口中打听到了其中两个窝点,闲来无事就去了,干掉他们的头目,救了不下一百个可怜女人,还一把火烧了他们的菰果草仓库。

似乎真理之门的绝迹,让讷德林帮的菰果草生意损失惨重,他们失去了大部分的渠道和销路,在仓库压了很多的货,正好都被我烧掉了——自此之后,从东洲前往西尔加亚走私菰果草的贩子,恐怕会一下子少上很多。

也算是做了点好事吧。

风餐露宿,飘泊不定——去年的后半年,我差不多就是这么过着。

期间也不是没想过回去西洲算了,到挪加威随便找艘船就能载我走,很简单的事情,只要过了海,抵达西洲,剩下的事到那时候再考虑也行,毕竟以我现在的能力,在陆地上几乎是想去哪就去哪,角马车都没必要坐。

但是不怎么敢,怕出问题,所以一直在犹豫着。

倒不是因为教会。

最主要的原因其实是——我仍有些不太能确认,自半年前破茧而生、摧毁了女神精魄的意志之后,如今的我,究竟还是不是以前的那个我。

我几乎很难再生出什么激烈的情绪了。

开心,难过,痛苦,愤怒...

半年以来,这些几乎都没有过。

即使看到那些被讷德林帮折磨的不成人样、凄惨甚至濒死的女人们,我也没能为她们遭遇的不幸而感到伤心,亦或者难过,再面对那些施暴者的脸时,我也不会觉得很是愤怒,随手将他们扬了而已。

有时一个人的夜晚,我想起瓦伦帝国的战争,想起城堡里母亲父亲的面容,想起大概还身在王城,每日进出华丽宫殿的维多利亚女王,想到那座被更名成“维洛园”的庄园现在有没有完工,我要的蜜果树苗是不是已经长到比我高了,当我想起这些事的时候,心中也不曾有过多么激烈的情绪波动。

我感觉自己失去了身为人的正常感情。

我成了操线的木偶,只会被理智驱动。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许就会变得很危险了。

因为我无法预测在明天清醒之后,我的这种意识状态还会不会发生更大的变化,会不会从情绪平淡转变为冷血无情,会不会变得再也无法理解人与人之间羁绊的事情,会不会为了达成我的目的,化身另一个艾尔娜,放纵自己屠戮众生。

所以理智告诉我,我暂时还不能回去西洲。

而理所当然,我本身也没有多少想要回去的心情,因为就连“思念”这种东西,其实也没剩下多少了。

我甚至时常不敢去繁闹喧嚣的大城,更多的时候,只选择在人烟稀少的荒漠呆着,除非没东西吃了。

那个以往会在心中对我说话的少女,白发红瞳的少女,那是深渊的意志,是在摧残身心的实验中诞生而出,佩伊洛分裂的意志,她被深渊的力量所侵蚀,也因此让忘掉那三年记忆的佩伊洛本我足以保持清醒。

但那样的存在,也在与罪业之意志的对抗当中,在神明庞大的精神涡流里彻底消弭,与所有的能量融为一体,融合成为现在的我自己。

仿佛所有的错乱,也全部随之消失了。

这半年来,并没有想要见谁的意愿,就那样漫无目的到处走着,以一种恍若上帝的视觉俯瞰芸芸众生,有那么偶尔的几次...

我以为自己就是神明。

第二章 起航

我当然不是什么神明。

在宗教意义当中,神是创造者,是救赎者,是启示者,真理的源头,独一的主宰,是世界乃至宇宙的管理者,绝对,永恒,不死不朽——即使是这个世界,在教会《启示录》的描述之中,所谓的神明,也是近似于此的存在。

神明不是只有超乎认知的力量就可以被称作神明。

而实际上这个世界真正的“神明”,是千百年前那些吉戴尔斯一族,它们因拥有浩瀚庞大的力量,并且能将那样的力量赐福于人类,因此被早先的教会称之为“神”——我曾经与那个舞女一起,直面过那样的存在。

而现在,我担心我会成为它们。

如今我的力量,显然已经到了超出某种界限的程度,以至于到现在连我都有些弄不清楚,假如全力施为,我究竟能做到怎样可怕的程度。

秩序之力也好,混沌之力也罢,亦或者业火,半年前那次破茧重生,我只是稍作尝试,便已经侵蚀了整片荒土,那些强悍的骑士在肆虐的混沌面前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而那一次,我甚至还没有认真的出过手。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了。

只是觉得——

力量仿佛取之不尽,浩瀚无穷。

倘若有一念之差,我或许会毁灭掉这个世界也说不定。

具体是不是这样,我恐怕已经再难有机会去验证,也没有想要验证的心情,仅仅是出于理智,克制自己,至少在确定精神状态趋于稳定,不会再有新的变动,在确定自己还算是处于安全的范畴,不会对周遭的人或事物造成毁灭性的灾难之前,我都不打算回到西洲。

因为在那里,还有我牵挂的,和牵挂着我的人。

我不能让自己危害到他们。

而在想清楚这些之后,渐渐的,我蓦然又意识到,就算失去了情感的波动,像“神明”一般俯瞰众生,可至少在我内心的深处,有那么几道的身影,他们依然牢牢扎根于此,即使不会再想念,不会再动容,但惦念——多多少少还有。

我时常想起他们,有时也梦到过。

父亲,母亲,维多利亚,拉法叶,帕西法尔,帕戈斯,沙尔曼,雷克特,莎拉,索菲亚,黛西...

纵使想到的时候也不会有过多的情绪,但我至少还会想起他们。

偶尔,会想到和他们再见的场景。

还有卡洛斯。

自半年前为保护我重伤垂死,被拉普莉亚带走以后,就不知道去哪里了...我后来到过怀特镇的那间酒馆,也寻到过卡洛斯所说的故乡,寻到过很多的城镇,都没能打听到那两人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