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家大哥那副无可奈何的神态，赫尔吉只是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他想要说些什么，但在这个时候，却听到了那两个陪伴在叔叔身边的女人发出了声音。

“霍德？”

顷刻间，伏尔松格一族的兄弟们直接将目光投向了那孩童之树下，而那个原先一动不动的男人身体似乎开始挪动。

他下意识伸出手来，看上去好像要触碰着什么一样。

“叔叔！”

“霍德！”

他们想要围上前去，但不等踏出脚步，却感受到了一股几乎令人窒息的感觉。

他们四人都是优秀的战士，有着无比敏锐的而战斗本能。

但正因为这样，他们才能清晰的感受到变化。

沉眠之时尚没有什么感觉，但当他苏醒后，一股震撼感便传递进了他们的头脑之中。

特别是辛菲奥特利与齐格飞，一位天生的狂战士、一位沐浴了龙血，他们的那种强化感官这一刻似乎成为了一种拖累，让他们难以向前踏出一步。

就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面对着一头刚从酣眠中苏醒、不知是否饥饿的巨兽那样。

那种面对未知的危机时的感觉让他们汗毛倒立。

只是，这种感觉却也没持续多久。

“醒醒，你们这什么表情。”

最终，回过神来的赫尔吉直接将自己的两个兄弟从那种震撼之中唤醒。

而回过神来的辛菲奥特利不由捂住了自己的脸。

“真是丢人，居然真的被镇住了，连一步都不敢挪动。”

至于齐格飞，他只是拍着自己的脸颊，拼命让自己打起精神来。

但不管怎么样，这四兄弟已经错过了最佳的问候与接触的机会，而那哥特的凯旋王已经开口发问了。

“你感觉怎么样了？”

“我……我感觉还好。”

“那你现在感觉自己是谁？”

问出这问题的人是海拉。

而听到这里，霍德苦笑着摇了摇自己的头。

“我当然是霍德，还能是谁。”

没有任何犹豫，他很轻易便决定了自己的身份。

“无论是我心中的那团火焰，还是那幽深的黑暗，他们其实都没有特别强烈的生存欲望和想法……特别是霍德尔。”

霍德忍不住抿着嘴。

“直到最后一刻，他依然处在迷茫的状态之中，就连剑锋也透露着犹疑的态度，不能说弱……但距离我曾经见过的那连苏尔特都能撼动的巅峰，确实弱了不少。”

没有自信、没有坦然，有的仅仅是深刻的迷茫。

“他都不知道这世上是否还有人爱他……”

说到这里，霍德不由抿嘴。

“也许，这才是他的本性吧，终究有着天生的缺陷，所以对任何事物都带着一种莫名的悲观。”

也许一开始，这种悲观被身边围绕着的那种关怀完全镇压了下去。

曾经的霍德尔认为自己是有人爱的，所以他愿意去热爱这个世界、热爱着这个无数人生活的九界。

而当这份信念破碎后，缺陷所带来的悲哀便蔓延了整个内心。

“终究是什么都看不到啊。”

叹息了一声后，霍德就此睁开了自己之前一直眯着的眼睛。

而正如同他所说，眼前什么都没有，就连光亮也并不存在。

“一天到晚只能凝视着那一片混沌幽暗的景象，好像所有的美好都与自己无关……这不悲观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这话看上去是在说霍德尔没错，但霍德也很清楚，这也是他自己的抱怨。

原先，他本来已经习惯了那具备着色彩的世界，睁开眼睛后见到的便是那繁华优美的景色。

也正因为这样，他的生活虽然不算什么多姿多彩，却也绝不单调。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花园那美丽的景色，他已经看不到了，就连身边的那些人的面容，他也见不到。

但诡异的是，他又发现自己能准确判断出周围的景象。

这好像是一种感应，又像是一种本能。

也许失去了视力，但无论是听力、触感都更为敏锐，甚至还隐约有一种亲近自然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