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白先生,热水已经放好了,可以洗澡了哦。”
“嗯。”
“牧白先生,我刚才去买了两瓶可乐回来,这瓶是给你的,这瓶……也是给你的哦!”
“嗯。”
“牧白先生……”
“嗯。”
“牧……”
整整一晚上,牧白跟蕾塞说的话都只有一个“嗯”字。
而对帕瓦却聊了很多。
深夜十一点,没有夜猫子习惯的帕瓦打了个哈欠,把遥控器递给牧白后就抱着喵子回房间睡觉去了。
客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蕾塞眼睛盯着电视里播放的老电影,注意力却完全放在一旁的年轻男人身上。
电影里的对白是什么她已经听不太清也记不太清了,她只知道牧白在看完最后一场电影后就关上了电视。
然后是刷牙、洗脸、上厕所。
最后直接躺在了他的地铺上。
期间没有任何交流。
仿佛这客厅里本来就只有他一个人。
蕾塞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客厅里的灯已经关了,她在黑暗中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环顾一周,除了黑暗还是黑暗。沙发上没有被子,地上也没有她的地铺。
她咧着嘴无声地笑了一下,然后径直走到墙角边,蹲下、坐下,双手抱膝。
她想,如果是电影里的女主角,一定会委屈地大哭一场,然后男主角就会抱住她、原谅她。
再或者,电影里的女主角会既难过又生气,然后像是爆发似的质问男主要怎样才肯原谅自己,说些自己明明已经知道错了的台词。再然后,男主就会原谅她了。
可是……现实不是电影,是不会有删改桥段的,更不会有导演跳出来喊咔。
她也知道自己不是电影里的女主角——自己根本不配。
她很清楚自己做了些什么,更明白自己没有资格像电影里的女主角一样用委屈大哭或宣泄情绪的方式来博取原谅。
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在摩天轮落地之前,牧白曾三次向她确认。
是她先抛弃了牧白。
她靠在墙角上渐渐有些困了。她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即便牧白不会再对她敞开心扉,至少也给了她一个“家”。
“晚安,牧白……”
蕾塞对着黑暗中的人影轻声道了句晚安。
困意涌上心头,她感到无比安心。
她在梦中看见了两只大雨下的旋转木马。
后者一直在追逐前者,它们的距离始终很近,却注定永远无法触及。
绚烂的灯光依旧,可游乐场早已打烊……
寂静的黑夜吞噬了一切。
本该睡着的牧白却动了动嘴唇。
没有人知道他说了些什么。
但也许是一个两个字的词。
与此同时,东京另一边。
某间不起眼的老旧民房内。
托里加清洗着刚买回来的打折蔬菜,眼睛却一直在往窗外瞄去。
在他身后的不远处看电视的女人突然问道:“你在看什么?”
“看有没有人跟过来。”托里加回答,“现在外面对非岛国人查得很严,我今天下午一路上已经被检查三次证件了。”
“没关系,我们的证件是完全合理合法的。”
“我知道,我只是怕被人跟踪。”
“没关系的,托里加。我们都是良好市民,不是吗?”师匠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