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好像都要慢慢湿润，师言注视着天空。

她心里面忽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净色曼荼罗……并不是秦歌的对手。

能够破解在瑶台之剑加持下的「斩楼兰」的……只有楼兰之主最后与天地万事万物为敌时悟出来的「绝剑」。

可「绝剑」这九州之上只有两个人成功施展出来过。

一个是楼兰之主。

一个……是师言。

身为化外天魔的净色曼荼罗，发自内心地鄙夷着这红尘间的一切。

他们不过只是食物。

捕食者就算偶尔马失前蹄被猎物反杀，也不会觉得红尘皆敌。

没有「绝剑」的净色曼荼罗，根本破解不了「斩楼兰」。

迎接在她面前的，似乎只有死路一条。

看着使剑向自己斩来的秦歌，净色曼荼罗瞳孔紧锁。

没有「十七年蝉」的加持，秦歌的剑快到极致，根本无法捕捉。

剑影甚至要追上了光。

正常情况下，哪怕是同等级的仙人也只能在雪花开始飘摇的时候就做好防御的准备。

招架？

那怎么可能。

可……净色曼荼罗不是人。

她是天魔。

化外天魔。

哪怕是在天外天，都是仅次于快乐天之下，所有天魔的顶点。

就算在红尘间沉沦了千年，被「污染」得……越来越像是邻家不懂事的女孩子。

可……她依然是「他化自在天」的化身——

净色曼荼罗握紧了手里的细雪之舞。

将手伸向了秦歌，“小秦歌……”

“不要怪我——”

「化乐天?净色曼荼罗」。

净色曼荼罗向着秦歌抛出了权柄。

化外天魔虽然没有这个世界的法理，但是她们却拥有着比所谓法理，所谓「道」更加好用的东西——

权柄……

那是直击神魂的审判。

是凌驾于任何防御术式的最强攻坚手段。

哪怕是如同上月卿卿那般，使用「镜花水月」这种置换现实和幻象的顶级幻术。

在看似规避掉了「快乐天?胎藏曼荼罗」的同时，身体也会留下永远也无法被磨灭的烙印。

那份烙印，刻骨铭心。

而净色曼荼罗的权柄，是「罪」。

恶中之恶。

罪中之罪。

不论是如同当初「化乐天?天魔波卑夜」那般，依照罪业审判灵魂。

还是如同当初化解「化乐天?天魔波卑夜」那般，抹去罪业。

净色曼荼罗都是一切恶与罪的最大者。

她的权柄可以轻而易举地抹除世间万物的善意与恶意，连带着的……还有他们的性命。

她是操纵欲和恶的根源。

是天外天除了胎藏曼荼罗以外，最大的魔头。

此时，她终于向着世界展露出了她的獠牙。

净色曼荼罗曾经自负地和师言说，她的权柄……越是高洁之士越是容易堕落。

像是千年前的瑶台仙子。

只要她愿意，只需要一点纰漏，一瞬间就能让楼兰把瑶台仙子拿下，治得服服帖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