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传 七
身后的中年妇女发出惊恐的呼喊声,其后便是一屁股跌倒在地的声音,想来是被吓傻了,一旁拿到钱袋的宫隐毫不在意,卡住中年妇女的视觉死角打算离开小巷,可还没等他走几步,忽然一个声音在旁响起。
“哦呀?没想到居然被人抢先一步了......但是,看样子,你似乎是不打算还回去。”
宫隐转头望去,一个面容俊逸的男子挡在自己身前,其面上挂着玩味的笑容,一双桃花眼泛着异彩,身着一袭白袍,略微有些矮小,但相貌实在是挑不出半点毛病来,长发束在脑后,发量比起寻常男子多上许多,手里握着一把折扇,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莫名的魅力。
【“刚才围观的人之一吗......怎么回事,难道他想把这钱还给那人?”】
虽然对方魅力惊人,但宫隐长得也不差,自然不会在乎一个同性,如今十分冷静,只冷声道:“不要多管闲事。”
在大天罗魔教那样的环境中度过了塑造三观的十几年,也难怪宫隐会有这样的性格,他对谁都很冷漠,没有与任何人建立任何关系的打算,其行事准则可以用‘管你屁事’和‘关我屁事’来总结,如今显然就是前者。
“诶~”那男子哗啦一声打开折扇,面上浮现从容的笑意,他微微挑起眉头,一副欠揍的模样,“真是不巧,少爷我生平就是好管闲事。”
话音未落,宫隐就动手了,他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对方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哪还有不动手的理由?!
————魔教出来的人的确是这样的,想在大天罗魔教中站着活下来,你就得狠,比所有人都狠,宫隐正是其中的佼佼者、
砰砰砰砰砰!
狭小的巷子之中,激烈的连打声蓦地响起,宫隐悍然发起连攻,本以为能迅速拿下,不曾想对方竟轻松用手中的铁骨扇挡了下来,那身影袍子翻飞,如同是草丛中的花蝴蝶,潇洒写意,如同是在这狭小的巷子中翩然起舞。
宫隐颇为意外。
在杀出大天罗魔教时,他遭遇过不少魔教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都成功将其接连击破。要知道,大天罗魔教可是当世最强魔道势力,其中的年轻一辈又怎么会弱,因此,宫隐自认是有几分实力的,可如今却被人这样挡下
虽说其中也有重伤未愈的原因,但对方有这般实力,也实在是出乎宫隐的预料,他没想到离开天罗山后的第一战就遇上这么块难啃的骨头!
他这边惊讶,但对手这边又好到哪里去呢。
【“伤势未愈,竟能赤手空拳与我战到这种地步......不过,可惜了。”】
男子目中精光一闪,手中铁骨扇啪的一声合拢,像是一根铁棍般砸在宫隐的手臂上,伴随着一声闷哼,宫隐攻势中断,空门大开,男子得势不饶人,趁机上前一步,扇子直直抵向宫隐的心头,眼看着就要击中,忽然一只手不知从何处伸来,轻轻抵住铁骨扇,微地一绕,便将那扇子打了开来。
【“?!!!”】
这忽如其来的一幕使得二人心中巨颤,男子认为,胜利已经近在矩尺,宫隐更是已经在心中叹息,没想到这初出茅庐之际,就得以这种方式落下帷幕,二人谁都没有察觉到这另外一人的气息,可......当下的这一幕是骗不了人的。
如若不是拥有碾压在场二人的实力,断然是做不到这种事的!
“什么人?!”
男子瞬间反应过来,目光一凝,声音与先前有些许不同,有几分清脆悦耳在其中。
宫隐也想问出这么一声,可在刚才与这男子交手后,他伤势发作,胸口一阵气闷,如今又遭遇这种吓人的变故,一口气没顺上来,眼前一黑直接倒了下去,世界归于黑暗前的最后一眼,他看见一个有些眼熟的青袍青年上前扶住了他。
......
“......”
宫隐费力地睁开眼,入目是陌生的天花板,他盖着被子,躺在一个客栈布置的房间内,房间内只他一人。
宫隐尝试着动弹了一下身子,身体各处都传来疼痛感。
如果是正常的武夫,其实不至于让伤势恶化成这个样子,总会有些常识,但宫隐太偏科了,他学习到的武理都是极其功利化的,而他本人虽然悟性不差,但也没到明藏那种以一知万的地步。
简单来说,宫隐是修行内行,调理外行。
以往的时候,仗着年轻身体好,许多伤势都硬抗抗住了,但逃出大天罗魔教那一战,他历经连番血战,身子早已濒临极限,宫隐还雪上加霜般疯狂赶路,如今也算是咽下了恶果。
【“这里是......?”】
宫隐强撑着坐起了身子,这才发现身上的绷带都被换了,绑得比他好上许多,一旁还有个瓦罐,正咕噜咕噜冒着气泡,其中散发着一股浓烈的中药味。
【“......”】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伤势的缘故,宫隐的记忆有些混乱,由于过往经历的原因,他的思维受到了一定的固化,一时间不敢往‘自己被人救了’这方面去想。
【“不论如何,先离开这里吧。”】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宫隐太明白这个道理了,他推开房门,外面是客栈的走廊,底下是一楼的大厅,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某些命中注定的东西,宫隐一眼就看见了当初那与他交手的的男子,对方正坐在大厅一角悠然地自酌自饮。
武神传 八
宫隐看见男子的同时,对方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
宫隐的身体下意识紧绷起来,随时打算逃走,但对方没有动手的意思,只随意招了招手。
“以你现在的状况,我劝你还是老实点为好,真是的,怎么会混成这个样子啊。”男子摇摇头,对宫隐说道,“饿得不轻吧,要不要坐下来吃点,别担心,我要是想对你动手,根本用不着等到现在。”
他看起来对宫隐没太多敌意,坐在那里,自有一股游戏人间的风流姿态。
以宫隐的性子,自然是想拒绝的,但他身无分文,肚子又发出了恰到好处的抗议,这才走几步,脑海里就阵阵眩晕,感觉头晕眼花,当下只得一咬牙,厚着脸皮坐到了男子对面。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可即便已经饿成这样,宫隐也没有一下来就动筷子。
对面的男子看起来已经喝得微醺,脸颊上一抹霞红,他淡淡笑道:“只怕我说出来,你也未必会信。”
感受到这熟悉的谜语人腔调,宫隐不由地阵阵怀念......魏瀚海便是如此,总是说一半留一半。
【“也不知他如今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