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独特的味道,好似桂道友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而是从别的世界跑来一样。”
第十八章 白西狩
胡玄冬也有类似的感觉,深入了解桂堂东的记忆后,她发现桂堂东并不是修道以后才与大家表现的格格不入,而是在他作为一名凡人少年的时候,他就表现出与世界的不同。
孩子总是叛逆的,但桂堂东的叛逆并非不谙世事,而是他带着迥异的思维,用另一种视角观察世界。
胡玄冬按下心中的异样,对江纤尘说道:“原来是那个契机啊。”
“所以在冠军联赛结束,选手们交换队服的时候,我没有找女修,而是偷偷去找桂道友,桂道友有些诧异,但我说是师妹要求但本人没有入场资格后,他把衣服给我,并且在上面签了名字。
虽然我骗了他,但看的出来,他很高兴自己有崇拜者,所以我们这算双赢.回去之后,我把他的签名衣服放进储物戒里,一直忍耐到回到门派,我才在洞府里拿出来……”
江纤尘闭上眼睛,她的美偏向庄严和肃整,因此,即便衣服勾勒出极好的曲线,人们往往也会用欣赏美的,饱含感动与尊敬的目光看向她。
只可惜,她的性格与面相兼容的不是太好,所以胡玄冬看她一脸圣洁的回忆桂堂东的味道时,总想找点事做缓解自己的尴尬。
“那一天,我知道了,除了桂堂东,其他人的气味再不能满足我,他是如此独特。我想搞清楚他独特之处的同时,也想占有这个秘密。”
江纤尘落落大方讲出自己的独特嗜好,桂堂东为了自己的安宁,把潜在的搞事分子邀请到自己的船上,如今看来是引狼入室。
桂堂东不知道自己的衣服被人惦记上,但如果他在,他或许也会把衣服给江纤尘,再交换她的衣服,用友谊糊弄过去。
他找来历晴川和南轻絮,让她们分别前往厨子少年薛似凡与芈若洁那里保护,南轻絮有些为难,因为她的人形态,战力和芈若洁五五开,谁保护谁还不好说。
桂堂东让她放心去做,就算有人想杀芈若洁,但芈若洁在白英华这件事里处于边缘人的角色,实施灭口的优先级不高。冷血一点想,芈若洁已经说出了所有她知道的情况,就算她被杀掉,于追查真相这件事,并不是什么太大的损失。
当然,桂堂东会保护芈若洁,因为他承诺过,而他经营的人设要求他言出必行。所以把南轻絮派到那里,其实是借助南轻絮身上的索情咒,提供一个精准坐标,供他在突发事件中长距离瞬移。
只是为了南轻絮的积极性,他把后面那些话隐藏在心里,只说相信南轻絮。
南轻絮不相信,但为了让桂堂东开心,她装作相信的样子,自信满满的出发;桂堂东看出她不相信,但为了让她安心,他装作相信她相信的样子,笑着送她离开。
“两个骗子。”历晴川嘟囔道。
“所谓家人就是这样哦,我们都知道对方在骗我们,也知道那些善意的谎言是为了不让我们担心,即便知道,我们也只能装作相信的模样。
虚伪吗?很虚伪?但亲情就是这个样子,它未必是最优解,但让人们甘之若饴。”
桂堂东抓住师姐的手:“即便我不觉得你会遇到什么问题,但我还是忍不住会担心你。”
“肉麻。”
历晴川甩掉桂堂东的手,她站在船舷边缘,夜风把她的长发撩起,她向后倒载下去,几秒之后,一团火焰从寒鸦号上方升起,在空中留下炫目的轨迹。
桂堂东向反方向移动,他来到白西狩的船上,飞行法宝一半被凋零与衰亡的灵力覆盖,另一半则笼罩在金色圣光里。
时间回到桂堂东招待胡玄冬、江纤尘,宾主尽欢的时候,白英华的幼子白西狩与正西教会的教士……准确的说,是西正教会白城主教柳比萨·图巴科维奇相对而坐。
西正教会与兵甲门的血腥冲突终止于白城之战,在战后重建的白城,先是经济,再是文化,东西方对彼此的了解越来越多,成为双方互相了解信息的中间地带。
因而,白城主教在西正教会的诸位主教里具备特别的意义,他是唯一一位能够不经过大牧首允许,便可和东方的八大门派展开来往的主教,其权势可比于都主教或者大主教。
按照东方的力量体系,柳比萨的实力已甄至化神境界,但因为西正教会侍奉的异域之神琪琪,在东方毫无存在感,以至于他在尝试传播琪琪的信仰,呼吁大家给琪琪打钱,每天念着琪琪,想着琪琪的时候,当地的凡人和修士都像看傻子一样看他。
西正教会教士的力量取决于本地信仰琪琪的程度,东方没人信仰琪琪,所以在这里,柳比萨的实力被压缩到金丹圆满境界……同样的困惑存在于兵甲门修士占领白城向前推进的时候,他们发现灵力的运转突然变得滞涩。
西方的信仰和魔法在东方不好使,东方的修道与灵力在西方运转不灵,于是,哪怕自己在本地是数一数二的大佬,去往对面的文明区域后,大部分人都会选择低调做人。
柳比萨低调到了近乎隐形的境界,他先是拜访自己的传统盟友白英华,搭上他的外交船队,想要和阳炎府去谈一笔生意。
可惜,在生意之前,白英华便离奇死亡,柳比萨知道一些情况,但他选择冷眼旁观,因为白英华是个把实用主义用到极致的人,当初白家没落,为了振兴家族,白英华除了运用合欢宗与月华苑的力量之外,暗地里更是皈依琪琪,给自己易名卡拉马佐夫,并给琪琪打钱,获得了琪琪的力量加护。
琪琪加护之人,在感知与魅力上会获得大幅度加持,再加合欢宗的《驭女心经》与月华苑的灵药,白英华无耻的勾引了自己的师尊,也是自己的养母,以及日升渡宗主夫人的亲妹妹,再通过自己的师尊兼养母兼情人,搞定了更多关键角色,保住白家。
琪琪并非淑女,她的皮套人人设和贤淑无关,有尊奉之神带头示范,西正教会风气堕落,恋童癖与同性恋与黑弥撒像是血红的A字,刻在教会的历史里,但偶尔,也有像柳比萨这样拉高平均道德水平的人。
柳比萨反感白英华的行动,但为了教会的利益,他忍耐下来,白天帮助教友白英华,晚上向琪琪打钱,念诵琪琪的尊命,请求她宽恕自己。
琪琪一向无所谓的,只要每月续费,任何教徒都是虔诚的好教徒,只要打钱,教徒附在打钱里的要求她都会尽量满足,打的钱越多,在琪琪眼里越虔诚,自然优先级越高。
琪琪看到柳比萨打钱后的留言,又想起柳比萨每个月总是早早续费,她很满意对方的虔诚,便宽宏大量的原谅对方——尽管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时候她意识有些迷乱,因为她花了信徒打来的钱,把她的永世大牧首兼情人哈萨维养的身强体壮,她的皮套人有点吃不住哈萨维的鸿儒,让她差点在信徒们那里发出下流的声音。
琪琪原谅了柳比萨,柳比萨却仍然难以原谅自己,他希望通过感化教友白英华,让其遵从古老的美德行事,成为贤明的人,并别忘了给琪琪打钱。
遗憾的是,白英华不仅不没有戒除他那些恶劣的爱好,反而在梦中拜谒琪琪的直播间后,以东方修道者的角度,对异域之神琪琪发表锐评,暗中嘲笑西正教会的教徒,令柳比萨怒不可遏。
柳比萨将之当做自己的试炼,之后的来往里希望白英华成为真正的教徒,在二十年后,他意识到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使命后,便把目光投向白英华的子嗣。
比起思维已经固定的成年人,还是未经世俗沾染的小孩子更容易理解,给琪琪打钱是何等的荣光与幸福,所以柳比萨瞄准了白英华的孩子。
恰好,白英华把他的三个儿子视为平衡他借来的各股势力的工具人,幼子白西狩被分配的领域正是外交,令柳比萨获得了和白西狩合理接触的机会。
白英华的三任妻子生出三个孩子,她们的消亡也是三宗不可言说的罪孽,白西狩很早就失去母亲,而父亲在名利场上纵横,只在想到白西狩的时候使用他一下。
为此,柳比萨挑选一位刚刚失去儿子,万念俱灰而皈依教会的年轻修女,让年轻修女充当母亲的角色,而他本人亲自扮演父亲,教导白西狩,让他成长为符合柳比萨道德观念的人,更让白西狩熟读教义,成为为琪琪打钱的人,在梦里看到琪琪的直播,醒时回忆琪琪的片段,便感到幸福的人。
于是,滑稽的一幕出现了:在功利思想拉满的白家,悄悄诞生一位虔信者。
但白英华是何等人物,幼子的变化从始至终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他允许柳比萨与自己的儿子亲近,因为与西正教会亲善有利可图,但他也在心底划了一道线——他绝不容许自己的幼子变成西正教会的傀儡。
所以白西狩抵达白英华容忍极限的那一天,白城出现事故,让逗留于此的柳比萨不得不回,而白英华则找来自己的三个儿子,父子四人开怀畅饮,好不快哉。
白英华为他的儿子们许诺了美好的未来,再加仙酿的鼓动,白西狩醉醺醺,也兴冲冲的回到白英华准备的临时洞府,在里边,一位美人枕戈待旦,那是父亲为儿子们准备的礼物。
西正教会不反对男女交合,而在父亲耳濡目染之下,白英华的儿子们对性的态度比其他修士更轻浮,于是他们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而在第二天白西狩醒来,要亲吻怀里美人的时候,那美人的幻象一寸寸剥离,抚养他长大的修女的脸庞纳入他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