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轮到桂堂东迷惑了,冬白雪站起来来到窗前,示意桂堂东过来,她的手具现秋坛功法,在窗前轻轻一抹,围墙暂时从桂堂东的视野里消失,取而代之,则是以拳脚互殴的楚清秋与历晴川,还有旁边看傻眼的南轻絮。
“就是这样咯。”
小冬白雪跳上本体的肩膀,对桂堂东摊手:“如果你能助我更快修行,早日飞升,我倒乐得和你结成道侣,也不介意你的道侣都有谁。
但是,我没从你的后宫里看到对我的修道大业有帮助的地方,反而和这些悍妇互殴会浪费我的时间。
你的后宫通过互殴加深感情,也是你对这个世界的反抗?”
桂堂东辩解:“才不是!我也不想变成这样的!”
“我知道,越有修为越有主见,越有主见越容易碰撞。”
小冬白雪说,“不止你的事业,就连你的后宫,和白英华引入外力帮助自己一样。等你压制不住她们的时候,和暴死没什么区别,女修们普遍修习了双修功法,你会被吸干的。”
其实不用“女修们”,阴阳玄聘功完全运转的历晴川,就足以把同境界的桂堂东吸干,所以开后宫且发生实质行为的最安全的时间段,是桂堂东平均领先后宫一个境界的时候。
“至于我本人,”冬白雪本体开口,“我没有讨厌你到要你死的程度,只是,如果你成为主流,我这样的隐世者,就要被你强行拉出来入世,去承担所谓的社会责任。”
“没错。”
“所以,我们是敌人。”
富有节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胡玄冬抱着书本把门打开,冬白雪看了她一眼,伸手点了肩膀上的小冬白雪一下,Q版小人化作符箓,回到她手掌里,她从窗口飞离学校。
胡玄冬好奇的看着冬白雪的背影,然后看向桂堂东:“空气里满是令人不快的干冷,她至少在这里待了五分钟。”
“五到十分钟之间。”
“她来这里做什么?”
“评估我的事业,我的理念,结论的话,你看她的态度也知道了。你呢,你可有收获?”
“有些心得,我们去参观其他地方吧。”
桂堂东无视了楚清秋与历晴川,他这时候出现,只会让她们更尴尬。所以,桂堂东带着胡玄冬参观本地‘衙门’的办公楼,由他的机要秘书蔡少芬介绍具体情况。
苏禄还活着的时候,行政也是她抓的,胡玄冬不懂这块,但她是个勤勉的学生,当即拿出速记笔快速记录。将近中午的时候,胡玄冬的笔记本上浓缩了临淄城运转的经验。
“要不要尝尝凡人的伙食,民以食为天,饮食是民生里的重中之重。”桂堂东说。
胡玄冬不假思索的回答:“好啊,和你在一起,怎样都可以。”
蔡少芬自觉离开,留给情侣你侬我侬的空间。在机要秘书打开秘书处办公室大门的瞬间,里边一群人看到胡玄冬抓着桂堂东的手,从蔡少芬身后大大方方的走过。
第三十章 饴糖
桂堂东的秘书处名义上只是协助桂堂东本人工作的公务员,而实际上,他们皆是被桂堂东招募的人才精英,在秘书处通过锻炼,证明自己的能力和操守,了解领地的运作后,便被调入职能部门任职。
剩下的,则被桂堂东当做幕僚用。因而,他们是临淄与桂堂东利益捆绑最深的人,也最操心桂堂东的事。
桂堂东的婚姻是八大门派修士婚配话题里,常年占据榜首的话题,演化出无的同人cp。
因为阳炎府真传夺取了上次齐地冠军联赛的冠军,从这三年多的表现来看,除了打造出新法宝的冬白雪,没有哪位真传具备一对一击败桂堂东的可能性,所以1002年举行的新一届齐地冠军联赛,桂堂东约摸可以提前开香槟,庆祝自己蝉联齐地第一人的称号。
因为是第一人,所以他的婚姻就变成一张非常好打的牌,向内,他和历晴川的婚姻可以把阳炎府的凝聚力推到史无前例的高度,向外,任何一个门派都愿意促成和天才修士的联姻。
所以,门派内部的凝聚力和对外联姻的价值孰大孰小,就看阳炎府掌门和十二长老的判断了。
只是,最近桂堂东表现出自由恋爱的趋势,而自由恋爱,是八大门派底层修士和散修才拥有的权利,稍微有一些权势的修士,都会将自己的婚姻置换成利益,这便是修士们的婚恋现状。
所以这段时间,秘书处年长的、已经结婚生子的修士,对桂堂东的情感问题可能引发的负面影响的讨论多些,而那些尚未婚配的年轻修士,则更倾向于哪位女修攻陷桂堂东的心。
“蔡哥!”
等桂堂东和胡玄冬过去之后,秘书处七嘴八舌的问道:“他们俩是怎么一回事?”
蔡少霞拿起文件拍了拍旁边捣蛋包的头:“好好工作,少关系心这些。阳炎府的另一位真传在这里,天齐派、兵甲门、月华苑与四时宫的真传也在这里,无论她们结果怎样,都不是我们能议论的。”
“这不是日升渡那支舰队招来的嘛,”有人不满的嘟囔道,“自从他们来了之后,我们的工作就增加了两倍!他们待在港口,人不出来,也不发表公告,外面真真假假的消息传的满天飞,招来各种各样的人来这里看热闹。”
“这不是好事吗?这意味着旧城的监狱又要多关一批人了。”
说到这里大家都笑了,虽然一开始很别扭,但秘书处的修士们通过实践,发觉监狱里的修士们是各种意义上的好用,而且,违法修士在监狱里像牛马一样工作,对于他们这些守法的修士也是一种精神奖励。
过去,他们只能躲着这些恶人,小心翼翼的维持生计,但现在,借助桂堂东的力量,他们却能观赏恶人们的窘迫,这着实出了口恶气。
“再有几天就好了。”蔡少霞说,“大人和我交代,这几天三倍工资,且忙完这一阵后,他会给每个人亲自指点功法。”
这下,秘书处打工人们的怨气平息了。
桂堂东和胡玄冬激活混淆符箓,把两人伪装成纯良路人在街上漫步,胡玄冬什么都想尝一尝,桂堂东便每样都买一点,胡玄冬吃着牛角酥,当她得知让点心酥脆的关键是加入猪油时不觉惊讶。
桂堂东则咬着饴糖,他咬住一头,使劲拉拽另一头,饴糖在他手中扯成长长的丝状。
胡玄冬偏头,亲吻桂堂东的嘴唇,顺带品尝他嘴里饴糖的味道。几秒后,两人唇分,她评价道:“似乎不太甜。”
“是这样的,它的甜度和你咀嚼馒头后品尝到的甜度差不多,遑论你刚吃了点心,那里边加了从甜菜里榨出的糖。”
“啊,我好像在你记忆里看到过这种饴糖。”
“是的,即便我家有能力供养一个脱产的书生,但吃糖果这种事,仍然是一种奢侈的享受。饴糖是劳动人民想出来的朴素的低配糖果,所以我如果书读的很好,我家便会买一点回来给我解馋。
人只要馋急了,饴糖也能吃出满满的幸福感,而咬住它拉丝,更是一种必要的仪式。有时候,我会和认识的孩子比谁拉的丝更长,如果赢了能高兴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