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全大局,我不情愿但还是继任家主,递补进入长老席位,处理我最不喜欢的政务,每天我都要催眠自己,我已经丧失了性欲,对男人再无欲望,不会想找个道侣,一心求道,装作看不到你们往我这一脉里掺女弟子,阻止别的男人靠近我。
那时候,门派内外局势都很均衡,均衡带来和平,和平时发展的前提,我的婚事可能会打破均衡,所以门派基于战略利益,在不刺激我的基础上,小心翼翼的压缩我的选择项,然后我就变成了大家熟悉的元长老:任性、脾气火爆,总是让别的长老迁就自己……
到底谁在为谁牺牲?!为什么顾全大局,牺牲的总是我!”
“师妹,那不叫牺牲,也不是顾全大局,而是责任。责任就是这个样子,每个人都在牺牲自己的利益,从而在自己所在的环境变得更美好。
只是,你看到了自己的牺牲,看不到别人的牺牲,所以你愤愤不平,觉得门派亏欠于你。”
历无咎皱起眉头:“这与你犯下的丑闻是两件事,堂东是无辜的,小晴也是无辜的,他们因为你,会在修道界变成巨大的笑话,这对他们的发展不利。”
“我已经想好了,我不准备告诉这孩子的父亲,也会瞒着小晴,孩子生下来后,我会塞入分家抚养,只要所有人都不知道,一切就可以装作无事发生。
我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当我的肉身被毁又重塑,从身体到心理都变得年轻后,我就重新觉醒作为女人的欲望:女人想睡男人又什么不对?女人想生孩子又是什么错误?
我大道无望,余下只能专注自己的生活,分家又都是些不成器的,那么我要个孩子,为祝融氏留存香火又有什么不对?
算上我之前的牺牲——你称之为责任的东西,我要个孩子难道不是与责任对应的权利呢?”
历无咎沉默了一下,元静仪后退,护住自己的腹部,生怕历无咎偷袭,将她绑回本部,找到其他两个女长老帮她“紧急避孕”。
“那么,为什么是堂东,我的弟子来为你的权利付出代价?”历无咎问。
“因为我想睡他,而他也获得了我的帮助,不然,师兄你就会把他抓回门派总部了,所以我们之间是公平的。
如果你想问我为什么想睡他,师兄你知道他和我道侣同名同姓,还敢让我来做他的监护人,就该想到这种可能性。我履行了自己作为奸互人的指责,也履行了作为古老的十二氏族后裔的职责……
以及,我对他的职责。你以为我是随便玩玩,不,他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他那奇奇怪怪的故事和观念,比你们有趣的多,他总能令我快乐,而我相信我的魅力和实力足以克服年龄差距。”
“他在哪里?”历无咎问。
“我给他下了咒术,保证他不会背叛门派,但如果你想让我供出他的下落?没门,师兄,顾全大局,能不能请你牺牲一下,为我们保密,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呢?
哦,用你的说法,这是责任来着。”
元静仪冷笑:“终于轮到我对你说这句话,原来叫别人顾全大局是那么爽。我要为你顾全大局,你的妻子和女儿要为你顾全大局,你的弟子要为你顾全大局。
有时候我在想,大家顾全的是谁的大局,是门派的还是你的?而且,我不顾全大局又怎样?你敢把这件巨大的丑闻说出去,用大局来压我吗?
我可能要被关禁闭,你的得意弟子,还有你这一派的未来也会完蛋,难道你回头去找小晴?小晴已经恨透你了。
师兄,你并非全知全能,你的傲慢却犹如异域之神,你总是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总是觉得每个人都理性又冰冷的思考利益啊力量啊这些东西。
所以,当一件不合理的事——比如我睡了你徒弟的事发生时,你是不是感觉手足无措?你准备一百个计划,也不可能想到这种可能性。
所以,你想要解决问题,就用修士的方式来解决吧。”
历无咎似乎看出,元静仪无意讲道理,只想为情郎拖延时间的时候,所以他出手了,与他一起动手的是琪琪,再强的决心,再蛮不讲理的性格也比不过物理说服人的手段。
历无咎得到他想要的情报,但他抵达时,只看到一团空气,月华苑的战舰已经载着桂堂东抵达其门派总部,也就意味着,既成事实已经做成。
历无咎不会为无法挽回的事做过多留恋,而是竭力全力去思考那些可以挽回的事,所以他甚至没有返回临淄,而是回到门派总部,准备交接手头的工作,秘密的应对后续的变化。
元静仪得到她想要的伤势,那是她想要的惩罚,用以自我解脱,她远没有自己表现的那么无耻和无谓,睡桂堂东这事,让她觉得自己背叛了小晴,而放跑桂堂东,并以怀孕为掩护这事,则让她觉得自己背叛了师兄和门派。
她记得门派让她做出的牺牲,她也记得门派其他人为她做出的牺牲,尤其是历无咎,她在长老之位摸鱼偷懒积累的工作,她的不成熟搞砸的事情,多半是历无咎帮她善后处理。
她睡了他的弟子,又强词夺理,这时候历无咎打她一顿,反倒能令她稍微宽心一些。
历晴川对背后的故事毫无知觉,正如她在临淄这事里的角色:是知道部分内情,却不知道核心情况的参与者,并且,她还做着身为人生这幕剧的女主角之梦,但是,在她做着美梦的时候,外面的世界已经地覆天翻。
所以,她只是惊讶并关切元静仪的伤势,元静仪反过来抓住她的手,低声说道:“小晴,对不起。”
“我把堂东派出去了,而那时候你在昏睡,所以我没叫他和你作伴。”
“啊这个,如果是公务的话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我母亲的老公经常这样使唤他,不算今年,之前三年他待在门派总部的时间还不到两百天。
所以,什么事情那么急,他打完比赛就要去?”历晴川问。
“……”
“他执行但我却连知道的机会都没有,我们俩在门派里地位差距大到这种程度了吗?”
历晴川的手变得冰凉,元静仪愧疚的拥她入怀,抓住她的手盖在小腹上。在历晴川的理解里,元静仪这是要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元静仪的确是这样想,然而,当历晴川的手真正抚摸她肚子的时候,一想到她和桂堂东的孩子在体内孕育,元静仪心中就产生巨大的、卑劣的快感。
“小晴,对不起。”
她枕在历晴川的臂弯里,嘴角却勾起卑鄙的弧度。
“所以,你的伤……”
“仅仅是和同境修士之间的切磋罢了,你不必过分挂念,而且,我觉得你挂念不是我,而是那小子。”
元静仪的手摩挲着历晴川的脖颈:“你啊,究竟在担心什么?那小子再胜冬白雪,打出了自己在年轻修士里的统治地位,外加兵甲门再次展现对土地无止境的贪婪,现在,阳炎府不需要使用他去和谁联姻,也获得巨大的外交空间。
所以,在门派的利益里,你和他结婚最符合当前的形势,在我心里,只有你才能成为他的正妻,其他人我可不答应。
我呢,飞升已经无望了,我余下人生的乐趣,就看着你们这对快活的小鸟,毕竟我是过来人,能传授一些让你们夫妻变得美满和谐的经验。
如果那小子和你闹了别扭,我来狠狠的教训他,保证他回去后给你道歉。如果你怀孕了不能行人事,我帮你看着他,省的他去外面偷吃不干不净的东西。
哦对,你们结婚的时候,你们两边的长辈要出来走个过场,那小子父母双亡,到时候就由我来充当他的长辈,按照流程,你们提前一天要分开,然后在各自长辈的陪伴下度过最后一夜,然后第二天,再有长辈陪伴在结婚地点相遇……
你羞什么,嫁人要走这些过程,仪式感能让你们的蜜月变得甜蜜。哦对了,那时候作为那小子的长辈,我对你可不会留情,我会把你灌的半死。
这就是杀威棒,婆婆对刚过门的媳妇树立威严的三棒之一;第二棒,则是你第二天清晨醒来后,要去厨房亲自煮茶做早点,然后一起奉到婆婆和丈夫面前;第三棒,则是要在你和丈夫第一次行房后,由婆婆来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