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1 / 2)

云晓镜露出有些遗憾的表情:“你要复盘些什么吗?我可以给你留下独自思考的空间。”

“不,没什么好复盘的,因为这一系列事的过程不明,结果却无比明晰:我拿到了热身赛的冠军,兵甲门部分突破限制进军缓冲领域,衣家姐妹如愿以偿,我和元长老一起背叛师姐。

从头到尾,这些与我无关的事,通过千丝万缕的方式影响着我,最终干涉我的故事。这也说明,冬白雪那套只占便宜不付出的精致利己路线,在现在的社会走不通。

即便一个人想要孤立,但执掌社会的既得利益者们不会容忍能够社会的稳定被颠覆,被解体,他们才不会在乎弱者们怎么想,而是强迫弱者,继续维护社会秩序。

只是,他们维持了一个客观上成为一体的社会,而在主观上,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的八大门派,却是越走越远,彼此之间的距离扩大,共识越来越少,基于自我的主张越来越多。

冬白雪不是唯一一个这样想的修士,他们认为社会共识是对他们的压迫,他们留在社会每一秒都在吃亏,世间的每一件事都让他们不耐,他们做梦都想在不见人烟的深山老林里,不用履行任何责任,专注自己的内心,领悟飞升的大道,提升自己的力量。

一个没什么见识的原始人,这样想我可以理解,然而这是1001年,如果他们还无法领悟,权利与义务是一体,今日你逃避义务,明天别人就能否定你的权利……我只能说,这样的修士有些遗憾。

所以,修道界需要一场革命,用强力而普遍适用的共识将修道界的价值观统一起来。在修道界,打造共识如同兵甲门修士驯服洪水,他们能令洪水恢复平静,是因为他们自身便是令洪水也恐惧的滔天巨浪。

我需要让自己变得强大,才能打造强力的共识,正如在临淄城,化神修士们形成的共识让我的故事转向,我梦想着,我的共识以千丝万缕的路径影响众生的选择——

我即浪潮。”

在云晓镜看来,桂堂东的梦想不变,表述却产生变化,这来源于化神修士们的刺激,而其中最多的刺激来自元静仪。元静仪不仅仅是桂堂东的处男去质器,她还以身作则,向桂堂东示范,修士以力服人,有时与以德服人的结果相同。

从结果上,元静仪去质了他个人的部分天真,让他从殉道徒变成理想与野心的混合体,然而那梦想本身却是如此天真:人类亦是一种动物,而桂堂东的梦想却是几近否定人的动物性,即便追随他或者帮助他的人,未必能全心全意赞成他的想法。

比如,愿意给他生孩子,却否定了他理念的元静仪。

“其实你有一条较为稳妥的道路,那就是和我联手,待我成神,有你成为我的永世大牧首之时,那时,你便可以随心所欲的建立你的地上天国……我知道你不肯,所以我只是说说。”

“如果……事情糟糕到那种地步,我会来侍奉你,。”桂堂东回答。

云晓镜有些吃惊,旋即伸出手来:“接下来的旅途里,就让我们好好相处吧,我的恩人,我的父亲,我的旅伴,我未来的大牧首……”

以及,我的乐子所在。她在心里补充道。

第一章 荷流萤

“桂道友,我想和你切磋一下,你有时间吗?”

“桂道友,我新买的小说,请你鉴别一下这是哪个老作者又开的新小号?”

“桂道友,听说你令男人雌堕,那是真的吗?”

“桂道友,要手谈一局吗?”

桂堂东醒来,在月华苑总部露面后,受到了月华苑女修的热烈欢迎,这种欢迎,不难想象背后一定有人推动。无论是潜在的敌人还是朋友,都想搞清楚三件事:

1.他的实力和为人;

2.他和江纤尘的关系;

3.他来做什么?

幸好,这些缺乏常识的女修,不至于上来就对他用采补功法的程度,但桂堂东觉得,有几个人跃跃欲试,想在月黑风高夜劫色。

“你说那几个对你不怀好意的人是谁?说说具体特征……哦,是荷流萤的人。”江纤尘漫不经心的回答。

“荷流萤又是谁?”

这下轮到江纤尘吃惊了:“桂道友总说我呆,却不知道荷流萤是谁?”

“嗯,她是需要我记住的人物吗?”

“真过分啊,七月在南疆,桂道友和她有过那么激烈的缠绵,害她丢了真传之位,每当她回忆的时候都脸颊绯红。现在提起裤子,却装作不认识。”

“首先,请你用正经的说法描述我的故事;第二,她回忆的时候脸颊绯红是气的;第三,她和我开战的时候蒙着面纱,自称林采莲!”

“林采莲是另一位师姐,之前就是她们两个抢夺真传之位……”江纤尘瞪大眼睛,“我明白了,荷师姐之所以和林师姐斗的那么厉害,就是因为荷师姐暗恋林师姐,所以故意用这种方式引起对方的注意。”

南轻絮噗嗤一声笑了,她正在啃月华苑本部种植的独特灵果,温习桂堂东布置给她的功课,以淬体为主……桂堂东害怕他的激情下,南轻絮会像他在元静仪身下那般脆弱,因而淬体变成重中之重。

云晓镜靠在窗前,眯着眼睛打盹,用她自己的话说,她这是在“充能”,其实就是在摸鱼偷懒而已。

她的余裕,在于她相对修士极长的寿命,以及现有的功法和魔法,难以给予她致命一击……这样的她有一千年成神的规划,盖因羡慕隔壁琪琪那庞大的凡人信徒数量,黄金律也想学着同类的方式摆弄人类玩。

桂堂东虽是阳炎府在逃真传,但在这里,他感受到一股心灵的宁静,在他刚刚成为真传的时候,他最大的梦想便是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和师姐……

“嗯,桂道友,你看我的目光变了?”江纤尘说。

“没什么,只是你恰好坐在我脑内幻影的位置……我想说,为什么你一天呆在这里的时间,比呆在门派其他地方的时间还长?”

“桂道友这里很安全,别人要害我,要掂量桂道友的态度。”江纤尘闭上眼睛,“在桂道友醒来之前,我回到门派的这段时间一秒钟都不曾合眼,我好困,我要在安全的地方睡个够。”

江纤尘说睡就睡,她歪在椅子上,很快呼吸变得均匀,神色恬淡,其入睡速度之快,仿佛在明演桂堂东。

桂堂东一开始有所怀疑,但南轻絮为她盖上外套,江纤尘自我保护意识的动作在梦中贯彻,展现了与醒时截然不同的她,他便有些相信了。

“大家都过得很苦呢。”南轻絮感叹道。

“未必要和她共情,把她归入‘大家’这个概念,因为她的痛苦是内部权力角逐的结果,但是,光是她锦衣玉食,并且有办法改变自己的困难……这与‘大家’是不同的。”桂堂东回答。

“哇哦,对待自己的同行人那么心冷吗?”云晓镜问。

桂堂东看向江纤尘头顶的好感值,回答:“没错,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你身体恢复的如何?”云晓镜问。

“还好。”

“我关心你却那么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