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明明大家都已经拼死战斗,打出来了和平,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她曾经如此敬爱的异乡人,会做出如此残忍的行径——事实上在收到消息的那一刻起,她便已经知道了一切,只因为能够做出如此惊天壮举的,在她的印象中,只有一个人。
可是……为什么?
明明他们好不容易才战胜了英格兰人,明明他们已经为了和平付出了如此之大的代价,为什么还要,为什么还要……
“你来干什么?”
有熟悉的声音在贞德的耳畔响起了。
“你哭什么?我之前教你什么来着?遇到事要冷静,你这是都学到狗身上了?”
“教……官?”
贞德下意识地抬起头,整个人却怔在了原地。
眼前的身影对她来说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
那个异乡的男人仍旧像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穿着一身被鲜血浸透的布袍子,满身都是血腥的气息——可这一次,对方给她的就不是什么安心的感觉了,只因为对方手中提着的那两具尸体她认识。
那是国王麾下的将领,是法兰西的贵族领主,曾几何时,在庆功宴上,他们还曾对她敬酒。
可现在,这两位法兰西的战士却被随手丢进了火海之中,像柴薪一样烧了起来。
“看我干什么?没见过打地鼠吗?”
烟火缭绕之中,异乡人的身影宛若地狱中走出的恶魔。
“这帮垃圾是真能给我找事,还想要挖地道跑出去,非得让我把整座城都点了,才能把他们熏出来……所以你来干什么?我不是说了我这几天有事要做吗?回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你……”
贞德的手微微颤抖着。
“你真的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干啊!”
“我有任务栏的,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异乡的魔鬼摇了摇头。
“我当然是在毁灭法兰西,把他们杀光我就能离开了,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没问题别挡着我做事。”
“你……”
铮——
腰间那柄从不曾出过鞘的将军佩剑,已然落在了贞德的手中。
哪怕剑尖仍旧在颤抖着,但剑刃本身,却也已经给出了答案。
“……有意思。”
异乡的魔鬼笑了笑。
“那就让我看看,我教的那些东西,你到底能发挥到什么程度吧。”
这样说着,浸满了鲜血的布袍当头罩下!
“假的!”
哪怕明知道那个异乡人有可能趁着短暂的视线遮蔽欺身上前,但贞德还是没有选择举剑前刺——只因为她很清楚,比起简单的障眼法,那个异乡人更擅长利用对手的判断来做出瞬间反制!
这样想着,飞身撤退的贞德,竟倒转剑柄,顺着肋下刺向自己的身后!
“咦?有长进!”
熟悉的声音在贞德的背后传来。
“但是身架散了!”
铛——
剑尖被巨大的力量猛地打中,这让长剑的剑身狠狠地抽在了贞德的肋下——原本隐秘而漂亮的剑招此刻却让贞德自食苦果,剑身上的沛然大力甚至抽得贞德原地转了两圈!
也就在这时,蒲扇大的手掌悄无声息地推向了贞德的胸腹。
虽然只是手掌的拍击,但贞德的脊背却已经满是冷汗,只因为她已经想起了,哪怕是那个黑衣的魔龙少女也曾在这一掌之下当场重伤——如果被这一掌正面拍中,她甚至说不定会当场横死!
“喝!”
剑尖点地,贞德竟飞身跃在了半空!
必杀的一掌终究还是与她擦身而过,原本凶狠的掌底突刺,此刻仅仅只剩下了划过甲胄的指尖抚摸。
粗糙的指尖轻柔地划过了她的胸腹,划过了她的腰线,哪怕隔着双层的甲胄,依旧让她有种异样的触电之感。
但马上,跃在半空中的贞德便惊得浑身一抖!
不对!这不是她印象中的那一招终结技!仅仅只是虚招!
“啊啊啊啊啊——”
察觉到不对的贞德登时便想要凌空转身。
但刚刚那划过她胸腹的手指,却已经先一步抓住了她腰间的武装带。
“给我下来!”